第47章(第5/5页)

崔云祈抿唇笑了一下,轻声:“她写信时连耐心都没有了,用的全是不耐的白话,可又如此坦荡,她攻的是心。”

成泉低头也看到了信上的字,一时迟疑,“公子,现在怎么办?”

崔云祈靠在椅上许久,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眼睛又红了,流出泪来,“玉儿甚懂我,玉儿又甚狠心!”

“公子……”成泉不懂。

崔云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是痛苦的温柔,他低声说:“照她说的做,将陈铁山一家也一并送出去。”

成泉还是不太明白,迟疑道:“那黑衣卫是否要安排?”

崔云祈摇了摇头,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低声叹:“她这样来见我,我又怎能再行无耻之事?”

“那……公子,还射杀那暗卫吗?”成泉再问。

崔云祈听此,面色便阴郁了几分,却是笑着问:“那群废物真的杀得了么?”

成泉不说话了,心想,难道公子打算放开公主了?

就算公子放过了,那相爷呢?

崔云祈闭上眼,捧着信再不多话,神情让成泉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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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花几人被请到一处院子里好吃好喝几日却不见人,心情忍不住有些忐忑。

这日一大早,成泉亲自过来,将陈铁山一家带过来,陈春花许久没见二叔一家,顿时喜不自禁,抱着她二婶孙翠兰又哭又笑,见他们都瘦了,忙问:“二婶,这一年多你们怎都不会来?”

孙翠兰是个朴实村妇,胆子很小,余光看到成泉,不敢说一直在牢里,只含糊着说:“在外面做生意呢,忙得不得闲。”

陈铁山和陈松柏父子却面有怨色,当着人面也不敢言,陈春花此时太过高兴便没发觉,很容易信了。

因着这个,当成泉说要送他们回去时,陈春花都没生出什么怀疑,只是问:“小玉妹妹寻到了?怎么不让我们见她,不是说会有婚宴吗?”

成泉只说:“是公主的意思。”

陈春花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还沉浸在见亲人的喜悦里。

一旁扶着肚子的陈绣娥却觉得奇怪,心中几分不安,只是不曾多言,只抓紧了儿女的手,上了外面的马车。

两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镇子,陈春花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外看,看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两眼。

“春花,这些人不是好人!”陈松柏见陈春花频频往外看,再忍不住,伸手拽住她,小声愤愤道。

陈春花啊了一声,回过头有些茫然看向堂兄。

“狗娃!”陈铁山在一旁低声叫他小名,喝斥他。

可陈松柏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一年多牢狱之灾让他胸口怨愤不已,他道:“当日我和我爹是去向郡治官衙报发现铁矿一事的,本以为能得到嘉奖,但那卢大公子让把我娘也接进郡治来后,就把我们关在牢里!”

陈春花一下捂住她堂哥嘴巴,小声说:“快别说了,咱们陇西节度使大人做皇帝了,那卢大公子现在可是皇子呢!”

陈松柏拉开她的手,呸了一声,无声用嘴型骂了三字——狗皇帝!

他又说:“现在他们不知要把我们带去哪,指不定要带去什么山里埋了,春花,你就不该来!”

这里面许多事儿呢,陈春花一时也对她堂哥说不清楚。

陈松柏心里紧绷着,道:“咱们得逃!”

陈春花心也乱了,说:“可外面许多卫士呢!”

陈松柏往外一看,又泄了气。

一车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中惴惴起来。

另一辆车中的陈绣娥母子三人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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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时,马车中几人便迫不及待推开了车门,抬头时,便见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一对少年男女。

一个身着黑色的武袍,身高腿长,俊俏漂亮,站在那儿如一柄剑,气势轩昂,一个身着蓝裙,娉婷袅娜,天姿灵秀,如一对无双璧人。

崔云祈依旧是峨冠博带,风姿迢迢,从马车中下来,遥遥看过去,消瘦面容越发苍白。

李眠玉也遥遥看着,很快收回视线,忍不住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暗器,小声问燕寔:“燕寔~周围暗处可有卫士?”

燕寔眯了眯眼,“只有车旁几人。”

李眠玉稍稍松了口气,但她了解崔云祈,一时不语。

燕寔漆黑的眼看着崔云祈,沉静而幽深。

示弱,谁不会?

他忽然俯首看李眠玉,忽然声音很低地说:“他要是欺负我,你会替我报仇吧?”

语气几分撒娇,几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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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①来源于《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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