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页)

燕寔收回目光,将门关上,外面的惊雷风雨也掩在了门后。

李眠玉正在整理桌上的纸,她买纸本是要让燕寔习字,可燕寔见她们来,便不肯进屋了,今日她们提前走了,她要好好教燕寔习会儿字。

燕寔在李眠玉身旁坐下,她将早前写的诗经中的几篇翻出来,颇有师长风范道:“挑你最喜爱的一篇习吧。”

李眠玉看着燕寔目光扫过那几篇,最后抽走了《野有蔓草》那一篇,不知为何,抿唇笑了一下,看他脊背挺直,修长手指随意握笔,习字。

“燕寔~你下笔不要这样重,轻点儿。”李眠玉的目光从燕寔俊俏的脸上落到纸上,忍不住轻呼一声。

燕寔下一笔落时,便轻了许多,李眠玉又觉得这失了燕寔本身刚劲凌厉的风骨,道:“算了,你还是写重些。”

她在他手臂旁,时不时指指点点。

外面雨声潺潺,少年男女却不受其扰,山中岁月如此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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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溪镇,同样雨声涟涟,街上小贩都早早归了家。

傍晚时,三匹快马在路上疾驰而过,于一处小院停下。

成泉估摸着时间,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快马至,立刻上前。

崔云祈淋了一身的雨,浑身湿透,本就未愈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阴郁,他将缰绳丢给成泉,抬腿入院,成泉又丢给身后小厮,随后跟在后面进去。

“文昌帝在何处?”几乎几日不曾开口说过话,崔云祈的声音有些嘶哑。

成泉忙说:“就在地窖之中。”

地窖是在厢房下面。

崔云祈转向厢房,一路进了屋中,再是打开暗门往下去。

地窖之中,只一具冰棺,冬日里不断有森寒之气散溢,里面的老者身着暗红圆领常服,面容枯瘦泛黑,再无从前半分威严肃穆。

崔云祈在旁看了许久,在旁跪下行了三大礼。

“臣已寻到公主,必好好侍奉她,伺候荣宠一生。”

从地窖中重新出来,崔云祈吩咐成泉:“命人守好文昌帝尸首。”

成泉点头应声。

崔云祈站在门口仰头看天色,静了会儿,问:“我信中吩咐你的可有备好?”

“已经将能召回的暗卫都召回,共一百人,前两日已经混在挖矿卫士里进村准备好。”成泉立即道,说着,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块小印递过去,“另外,这是圣上私印。”

崔云祈点了点头,接过那方小印看了会儿,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来,“备热水,我要沐浴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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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屋门被推开,守在外面的成泉回头。

公子褒衣博带,宽袖上水云纹行走间如流水一般,峨冠琳琅,腰佩青玉,身姿清逸风流,任是成泉,都不禁看怔了一下。

崔云祈偏头朝他温文尔雅笑了笑:“如何?”

成泉忙说:“公子甚美!”

崔云祈却想起了卫士信中多次提及李眠玉双目盈盈看暗卫,温笑的脸又淡了下来,“走吧。”他声音阴郁,抬腿往外走。

成泉忙撑起伞跟在一旁。

小院外早有马车随侍,暴雨如瀑,马都发出不耐的嘶鸣声。

卫士已经放好马凳,崔云祈抬腿上去,翩然入车内。

成泉穿好蓑衣坐在辕座上,身旁再无卫士,只他一人,驾马往陈家村方向去。

雨夜无月,天色黯淡,车旁一盏灯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成泉想到这些日子小心窥探到的公主和那少年暗卫的相处,不由心里也郁闷,暗暗为公子愤懑,只盼公子今日能顺利将公主带走。

“驾——!”成泉一甩鞭,马车轮子溅起泥水,飞快驶出镇子,往官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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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又一声雷鸣声响起。

李眠玉梳洗过后刚坐在炕沿,燕寔倒完水从外面进来时,带着一身潮湿雨气,他进来就脱了外衫,挂在一旁长凳上,让炭火烤着。

“燕寔~这雨不会要下一晚上吧?”李眠玉十分忧心地问道。

先前他们逃亡时正值夏时,连续多日大雨,大周多地发生涝灾,如今冬雨也这样大,天还更冷了,岂不是更容易有涝灾?

她见燕寔过来,便缩起双腿往炕里面缩了缩,燕寔便坐了下来,他低声:“应该就下一夜。”

李眠玉虽也看了些关于天象的书,可实际却不太懂,尤其她的双眼在天黑后便如瞎子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便好奇问:“为什么?”

燕寔歪头,眨眼看她,眼尾又似绽出桃花,幽幽道:“因为明日是个吉日。”

李眠玉也眨了眨眼,噗嗤一笑,美目流转。

那无耻陈高柱在床上养了这么些日子,因为断骨逃过了征兵,如今已经好了,半个多月前他去了一趟镇子里,回来时就说他舅子钱有财给陈凤云说了一门亲,明日就是大好的吉日,陈凤云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