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5页)

少年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侍卫代他道:“只知他如今代号七九,没有正式的名字,生辰不知究竟几时,杀手楼中记载如今十一。”

文昌帝一双炯炯双目扫过他的眉眼,又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大的孩子,该去读书。你杀了我朝中刑部尚书,乱了朝纲,朕要罚你。”

少年依旧不吭声,只用一双猫儿一样漆黑的眼睛瞪着他。

“读书还是习武,你好好想一想,想好后,三日后再来见朕。”文昌帝并不在意他的怒目瞪视,声音悲悯。

侍卫就要将少年带下去,文昌帝却又开了口。

“你本姓燕,日后无论做什么,便叫燕寔吧,盼你通达勤勉,顺遂踏实。”

燕寔收回心神,看着李眠玉轻轻笑了一下,眼尾又似有桃花绽,沉静的眉眼一挑,睫毛闪了几下,似有几分说不清的羞涩,道:“我选了习武。”

这话似与李眠玉问的不符,但她稍稍一想,便若有所悟,抿唇笑,“你对皇祖父说要继续习武,所以你做了暗卫。”

燕寔点头,没有否认,他看看李眠玉,又垂目笑了一下,起身收拾碗筷。

李眠玉还沉浸在她竟然和燕寔这样早就见过的欢喜里,反复在记忆里翻出那短暂的一瞥细细回忆。

不多时,她忽然站起来,几步到刷锅的燕寔身边,惊奇道:“燕寔~我遇到你的时间竟比见崔云祈还要早呢!”

燕寔听到这话,偏过头看她,漆黑的眼明亮,流光四溢,他重重点头:“是!”

李眠玉对上他灼灼一双眼,总有些害羞,抿唇抚了抚鬓边碎发,心跳怦然不可抑,却娇矜道:“可是你那时都没转过脸来看我呢!”

燕寔:“……”

他假装没听到这一句,低头刷锅。

而李眠玉冷不丁又想到了崔云祈,便想到他这样久都没来,情绪很突然地又低落了一下,但她很快偏过头掩饰,依旧笑盈盈的,小声又问:“燕寔~我还没问你生辰什么时候呢?”

“八月七。”

燕寔语气平淡,但李眠玉一下被夺去了心神,拽住他衣袖,仰头看他,两只眼都亮了起来,“燕寔~你竟与我还是同一日生的!上回我及笄那一日你怎么没说?我都没送你生辰礼!”

李眠玉语气兴奋,声音都高了许多,“你想要什么生辰礼,我给你补上!”

燕寔等她叽叽咕咕说完,偏头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已经收到了。”

李眠玉一下没了声音,仰头看着他,睫毛闪烁,似懂非懂,脸颊却慢慢红了,别开了脸。

“你别管,反正我要给你补上。”

说完,她便转身去了院子里,看着满院的雪,心想,给燕寔补个什么生辰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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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第一场雪,雪后又太阳明媚,是个这样好的天,村中孩童都跑出来玩雪。

陈春花头上裹着严实的布巾挡风,快步跑向村尾的院子,人还没到,便高声喊:“小玉妹妹!村头来了个货郎,就在那棵香樟树下摆着卖货,你们可有要买的物件儿,快些去!咱们村偏僻,货郎很少来一回呢!”

她到了院子,往里探头一看,燕家兄妹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半人高的雪人,脑袋上盖了几片杂草,鼻子眼睛是镶嵌的石头,瞧着几分顽皮。

李眠玉听到声音忙回头,眼睛亮亮,“果真?”

陈春花点头:“真的,快来!”

李眠玉就拉着燕寔的手要出去,燕寔拉住她,返身去屋子里的柜子里拿荷包。

“咱们钱还够用吗?”李眠玉见此又忧心起来,少年将荷包凑到她面前给她看,里面依然有碎银和铜板,她一下就放心了。

前些日子等崔云祈时,燕寔三不五时上山打猎,猎回来的许多猎物都剥了皮子托给朱长泽拿出去卖了,打猎卖皮毛这事是朱长泽要干的,但他对山内地形不了解,燕寔便带着他一起。

李眠玉欢欢喜喜跟着陈春花往村头去。

燕寔气定神闲跟在后面。

陈春花频频回头,看那少年长腿迈着,明明走得这样慢,却能跟得上小跑着的她们,再看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忍不住小声对李眠玉道:“你阿兄穿得真的太少了,小玉妹妹,你怎么不给你阿兄也做件皮毛袄子呢?”

李眠玉一听,生了窘,她哪里会做,她身上的都是燕寔做的呢!

她如实说:“我阿兄说他不冷。”

陈春花怜惜地叹口气,又道:“我看到货郎的担子里有布匹和棉花,要不一会儿你买些,给你阿兄做件袄子?”

李眠玉回头看了一眼燕寔,瘦削挺拔,修长如竹,只一层单衣,确实好单薄。

她想到生辰礼,或许她也可以缝一件袄子呢!

到了村头那棵大香樟树下,果真围聚了一堆的人,陈春花拉着李眠玉挤进人群里,李眠玉看到朱长泽和他妹妹也在,忙与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