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页)

可递信不同,卢三忠既是能带着他征战,说明府中对他有一份恭敬,不会有人贸然去看他的信。

“燕寔~你觉得如何?”李眠玉没听到身后燕寔回应,转过头看他,她的一双眼弯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哦。”少年垂眸看她,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声音慢吞吞的应了下。

李眠玉抿唇笑,收回看他的目光,从腰间荷包里取出写好的信,想了想,又拉着燕寔去了附近一家书铺,买了信封,将信放进去。

重新回到节度使府外后,李眠玉想了想,将信交给燕寔,“燕寔~你去递信,我就不去了。”

少年歪头,语气平平:“为什么?”

李眠玉没听出他语气之低,只腰杆挺直,气势一下端庄起来,却什么都不说,嗔他一眼,“不为什么,我想你去。”

燕寔看看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在她生恼之前,去了府门前。

李眠玉在角落里探身偷瞧着,心想,若是她这副模样去了,也不知府中下人会如何向崔云祈描述,但燕寔去就不一样了。

即便燕寔穿着最普通的灰色武袍,可腰身笔挺,双腿修长,裤脚收束在靴子里,衬得小腿笔直,走动间,轻盈又器宇轩昂,那样俊俏凌厉的少年,自然能震一震下人。

李眠玉看着燕寔的背影,翘着唇角自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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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

节度使府的守门小厮也不是寻常小厮,而是卫士,眼见一灰袍少年拾阶而来,步履轻盈,便忍不住打量一番,近了见他生得面白如玉,俊俏凌厉,便又多看两眼。

怎知那灰袍少年一来就问:“崔云祈是府中何人?”

卫士天生警惕心高,反问:“阁下何人?”

燕寔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打算,皱了下眉,没再多问,将手里的信递上前,语气平淡:“转交给崔云祈。”

守门小厮一听是要给自家姑爷的,又见他气势十足,脸上警惕稍稍松了些,点点头,双手接过,微微弯腰道:“不知阁下是?”

燕寔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小厮却莫名心里一寒,越发觉得来人不简单,等那灰袍少年背影从视线里离开后,才直起身赶忙就将信送进去。

虽不知这人的信为何不是送去崔府而是送来节度使府,但想来也是听闻崔公子与他家娘子定亲一事,所以这信直接给娘子也是应当的。

“砰——”卢姝月正靠在床边,饮下避子汤,抖着手将碗摔到地上。她面色苍白愤恨,散乱的衣襟下是大片青痕。

侍女埋首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卢姝月恨得不行,满面是泪,自那一日卢元柏来闹过之后,她在崔云祈面前彻底失了颜面,卢家都在他面前低了一等,最可恨的是,这门婚事还要继续,还有卢元柏那个罔顾人伦的禽兽!

门外有侍女进来,见到里面场景,声音都小了几分:“娘子,外面有人递信给姑爷,送到府里来了。”

卢姝月听到这一句,面色阴沉看过去,“信呢?”

侍女忙上前双手奉上。

卢姝月看了看信封,附近的书铺里最普通的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婉丽容颜阴沉着,就要打开信,但想到崔云祈那人温润无害面容之下的狠辣手段,想到前几日自己受到的羞辱,怵了一下,动作也微顿,她几乎可以想到若是她偷看了信的下场。

崔云祈既连卢家秘事都能查到,今日有人送信一事也瞒不住他。

卢姝月既恨,又惧他,捏紧了手里的信,指甲几乎是要抠破,才是松开。

她不敢看,但也不想就这样送去给崔云祈,自是打算光明正大拖一拖。

卢姝月厌恶地将信丟掷在地上,冷声道:“送到崔云祈在府中原先住的小院书房。”

侍女忙应声,捡起地上的信,便送去了一处小院。

崔云祈初来陇西郡时在这暂住过两日,之后就再没住过,那小院如今也空着,没有人。

侍女到了那小院,推开书房的门,将信依照卢姝月的意思放在桌上,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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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

离开节度使府后,李眠玉忧愁地看了看天,偏头小声问身旁牵马的少年:“燕寔~我们今日真的不回去了吗?”

燕寔点点头,偏头俯首过去,低声:“这场雨会下一整晚。”

李眠玉一路逃亡没住过客栈,一时有些紧张,既担心他们囊中羞涩,又担心客栈人多眼杂,忍不住问他:“但你不是能用真气隔开雨水吗?”话说到这,她顿了顿,忽然担心起来,“是不是你那个毒影响到你了,现在真气有问题了?”

她伸手拉住了燕寔袖子,杏眼中的愁绪快要漫成水,那样仰头看着燕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