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辩论与谢礼(第2/4页)

“你我都是医者,更应清楚这一道的遗祸!~”

方子业在说之前陈宋昏迷之后,陈广白等人通过针刺穴位,观察陈宋体内的细微变化!

就算陈广白说明了,动物的经脉与人体不同,经脉学说的验证,只能在人体身上做。

但这也不是在人体上进行试验的理由。

中医也是医学之一,它如果只能单纯靠着活体试验才能发展的话,那么它就不符合当下医学伦理观!~

即便它再是华国不可或缺的瑰宝,也应弃掉。

否则一旦有医疗疯子,在普通人未知情、未同意的情况下继续展开类似的事情,于普通人而言就是灾难。

普通人甚至都不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陈宋的脸色逐渐凝滞,头顶亮白的白炽灯照得陈宋脸上所有的老年斑斑纹清晰如图:

“方教授,你教训得是。”

“我愿意归我愿意,总有人会趁人不注意。”

“医学之外的人,即便是方教授你,于中医一道依旧是外行。”

“信息差越大的行业,需要的伦理、框架约束必然要越强。”

“以后我也不再启这个头了。”

陈宋的声音幽幽,却依旧坚定。

他这个年龄,其实死不死都没有那么重要了,陈宋目前的遗憾,要么就是需要时间来堆积,他等不了那么久,要么就是陈希莶的婚事,这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

方子业与陈宋继续闲聊,当方子业尝试性地问起,陈宋有没有考虑过中药中的白术致癌这个因素时。

陈宋之前所有养气功夫瞬间爆裂开,他的双手在空中张舞:“不可能!~”

“白术是中医学最常见、最常用的药,都已经用了有几千年!~”

“绝对不可能。”

“你是听谁说的?”陈宋的目光如刀,冰锋一般地在方子业身上刮来刮去。

方子业闻言,并未觉得意外,语气继续平和道:“陈院长,我知道是道听途说,所以才和你随口一提。”

“不过,我个人倒是有不同的意见。”

“不管是现代医学还是中医学,药只有在合适的剂量下才是药,在不合适的剂量下,就是毒。”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抛开剂量谈影响,也就是耍流氓。”

“在我们现代医学的医学原理中,有太多的药物,因剂量不同,其药效与作用机制都大相径庭者比比皆是。”

“在中医界,也有类似的存在,附子、马兜铃等等,都是相应的问题。”

“药与毒,从来不分家,只有一线之隔。”

“如我们常吃的米饭,适量可以充饥,过量即为‘毒素’,我还特意咨询过,在陈院长您所在的那个年代,因吃饭撑死的人,例数并不算少。”

“饮水适量解渴,饮水过量会造成水中毒。”

“不管是现代医学的药物还是中药,用量再久,能久过人食五谷杂粮?能长过人饮水?”

“如果是不恰当的配伍,不正当的剂量,使用任何物质,都可以为毒,都可以有害!~”

“如果真正论及医学,外科的刀,也是在百害之中求益,所谓觅食,就是在百毒之中求粮,所谓寻药,也不过是在百毒之中求药。”

“所谓诊治,也就是在百死之中求生!~”方子业回得不卑不亢。

陈宋的皱眉稍解,情绪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静静地看向方子业,目中有一种别样的光芒闪烁。

陈宋依旧不答话,方子业也就暂收了这个话题,反而转向了谈心:“陈院长,我从医的时间并不长。”

“但在这条路上,我毕竟是走过来了,自己走过来的路,也就是我自己的经历。”

“我个人目前有一些浅见,那就是,医学之经要,从来不是中医和所谓的西医之争,更不是民间医学与现代医学的争论。”

“以前,我相信一点,那就是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但最近我倒是觉得,我们不应该用现代医学的理论去暴力地结构传统医学,也不应该用传统医学的理论,对现代医学进行暴力地概括归纳!~”

陈宋继而反问:“一不解释,二不归纳,两者怎能产生联系?”

“没有联系,那么永远都只会相互孤立。”

陈宋是很想将两者联系起来的,他更讲究实用性。他也信任实用性。

方子业说:“陈院长,我所说的是,不用暴力的方式去解构和归纳。”

“并不是不去解构,不去归纳。”

“就好比,我也在疗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会发现,陈院长您在中医科那边,开方、施针等完成后,即便是后续的随访,也是针对性地随访原有的病证是否解除,而不会去在意其他再发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