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

公安医院的地下看押室里,黑娃儿躺在病床上。他身上缠着纱布,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被铐在病床的扶手上。那海涛和书记员坐在他床旁,问着话。但黑娃儿却并不配合。

“哼,还派人还卧底,看香港电影看多了吧?真够逗的……我看你啊,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当成婊子牌坊也砸了。”那海涛不屑地笑着,使用激将法。

黑娃儿不说话,但能看出来,他的手在颤抖。那海涛观察着他的变化,继续兜圈子。

“得,现在傻了吧。一进来,金山银山也享受不了。哼,还吹牛呢,什么安逸过,香的辣的都吃过。得,这下彻底安逸了。”那海涛笑。

“你啥子意思?我有啥子金山银山?”黑娃儿开了口。

“上亿的货啊……得,机关算尽,最后都便宜别人了。”那海涛用手拍着病床,轻轻地摇头。

“仙人板板!那批货不在老子手里,不是老子干的,你们抓错人了!”黑娃儿叫嚣起来,手铐扯得扶手直响。

“怎么着?敢做不敢当啊?是爷们儿吗?”那海涛提高了嗓音,“长得高高大大,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一说话就藏着掖着啊。哼,你呀是假牛逼,真人!”他摇头撇嘴。

“仙人板板,老子有一说一,那批货真的不在我手上。”黑娃儿辩解。

“不在你手上,也不在耍娃儿手上吗?”那海涛质问。

“不在,真的不在。我要是骗人,就是龟儿子。”黑娃儿说。

“那在谁手上?”那海涛问。

“在……”黑娃儿欲言又止。

“哼……编,继续编。”那海涛撇嘴。

“在……在独狼那个龟儿子手里。”黑娃儿吐口了。

“独狼?没听说过啊?哼,你当我们好蒙啊,谁不知道,那批货是你们从蒋坤手里抢走的。”那海涛说。

“唉……”黑娃儿叹了口气,“警官,能……给根儿烟抽吗?”他问。

那海涛让书记员给他点上一支烟。黑娃儿过了几下瘾,“马失前蹄啊,这事说来话长……”他打开了话匣子,“那批货是蒋坤从境外带进来的,那龟儿子很聪明,方法大概你们也知道了。”

“用无人机运。”那海涛说。

“对。”黑娃儿点头,“本来他是要卖给我们的。我们在本地渠道多、地面儿熟,能快速散货。但没想到,仙人板板!我们刚谈拢,就被你们那个‘亮剑行动’给搅了。”

“嘿,还知道‘亮剑行动’呢?”那海涛笑。

“我是每天中午看《法治进行时》的,你们在搞啥子行动,抓了啥子人,我都知道。”黑娃儿说。

那海涛在审讯他之前,是做了工作的。黑娃儿是O型血,出手凶狠、脾气暴躁,审讯这种人不能单刀直入、以硬碰硬,而是要侧面迂回、以逸待劳。

“嗯,你倒是个实在人。”那海涛点点头,“然后呢?接着说。”

“因为你们的‘亮剑行动’,造成了货源紧张。蒋坤这个龟儿子,给我涨了四倍价。好家伙,拿我当锤子了,这我哪收得起啊。没办法,我就跟他讨价还价,但他却并不松口。是的,我是往他那边安插了人,也想过灭掉他,把货抢过来。但没想到我还没动手,独狼就抢先了。”

“那为什么骡子说,是你抢的货?”那海涛问。

“他知道个锤子!那天是我们想去抢货,但没想到独狼抢了个先。”

“你给骡子打过三百万吗?”

“是耍娃儿给的。仙人板板!花了钱,货还被抢了,罪名都扣到我头上了,亏大了!”

“说一下独狼的情况。”那海涛问。

“不知道噻,那个龟儿子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那海涛问。

“我就这么说,在海城和襄城一带,除了独狼,没有人能有这个实力。”黑娃儿说。

在监控室里,郭局和章鹏在屏幕里看着那海涛的审讯。

“独狼?”郭局皱眉,“这个人一直不在咱们视线内啊。”

“我们曾从一些‘线人’的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在‘亮剑行动’开展以后,将这个团伙列为第三层次的打击对象。但这伙人很狡猾,神出鬼没的,近两年几乎没了踪迹,团伙头目独狼的身份也一直未曝光。”章鹏汇报着。

“这个团伙有多少人?主要通过什么获利?”郭局问。

“团伙成员应该很少,不超过十个人。最近一次出现在咱们视线,是前年抓老疤的时候。老疤当时供述说,独狼已经潜入了海城市,但却并不知道他具体藏在哪里。”章鹏说。

“老疤怎么知道的?”郭局问。

“独狼曾经从老疤那里购买过武器,但是方法很巧妙,约定好一个地方,钱货分离。所以他也没见到过独狼。”章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