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昆拂墟大长老(第4/5页)

“所以你是想让我,成为依附别人才能活着的……”

乌令禅犹豫许久,终于亲口说出那两个字:“累赘?”

江争流一怔。

乌令禅短促笑了声。

初回昆拂时,濒死间正是江争流救下的他。

乌令禅对江争流不算亲密,却终究存着一丝感激。

就算知晓他和阿兄交恶,但只要没亲手拿刀砍自己头上,乌令禅始终没对他有多少恶感。

如今只是短短几句话,乌令禅看向江争流的眼神已没了丝毫耐心,只有彻骨的冰冷。

乌令禅半个废话没有多说,直接从墙头秃噜下去,转身拂袖离去。

江争流不懂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下意识想要跟上前。

锵。

伏舆长刀猛地在江争流脚尖前三寸处划出一道深可见底缝隙,悍然的杀意化为实质性的寒霜逐渐往外蔓延。

“江长老自重。”伏舆笑眯眯地站在墙头,衣袍长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我奉尘君之命,凡有人擅闯丹咎宫者,可杀之。”

江争流冷冷和她对视,感知着丹咎宫四周已和辟寒台融为一体的结界,知晓再纠缠只能徒增难堪,只好收拾好情绪,微微颔首,拂袖而去。

丹咎宫之外的枫林,已挂着数十具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尸身。

伏舆将人挂好,估摸着短时间应该没人敢再来送死,便溜达着回去复命。

***

乌令禅闷闷不乐地回了丹咎宫。

青扬并不在家,只有重睛鸟扑扇着翅膀朝他殷勤地飞来——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它阴恻恻地笑着,轻轻张开嘴,想趁乌令禅不注意吐出一把火烧死他。

乌令禅一抬头。

就见重睛鸟惨啾一声,流星似的一头撞在地上,不动了。

乌令禅懒得看它耍宝,一脚踹开它圆滚滚的身子,推开门进了内殿。

不料刚进去,就瞧见了尘赦。

“阿兄?”

桌案上摊着几张还未画完的小卷轴,尘赦正坐在桌案前漫不经心地看着乌令禅画的小像,微微抬头。

“回来了,怎么不高兴?”

乌令禅瘪嘴:“晦气,不提也罢——阿兄在看什么?”

“看这些小人。”尘赦淡笑着道,“画得不错,妙笔生花。”

乌令禅还是头一回被夸,顿时提起精神,高兴地溜达过来:“阿兄喜欢啊?”

“还好。”

乌令禅兴冲冲地拔出簪子:“那我为阿兄画一张吧?”

尘赦体贴地温声问:“不会很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乌令禅道,“两笔的事儿!”

“好吧。”

乌令禅说画就画,刚蘸着墨要落笔,窗户边猛地浮现一道霞光,照亮他的半张侧脸。

手中的笔忽地掉了下去。

乌令禅愕然看向上空的漫天霞光:“现在才晌午,怎么会有夕阳……阿兄!那是丹霞!破茧丹成了!”

尘赦:“……”

乌令禅立刻丢下要画的阿兄小人,牵着尘赦颠颠往辟寒台跑。

破茧丹果然成了。

从辟寒台上空往外蔓延十里,遮天蔽日,皆是五彩斑斓的霞光。

还未跑到辟寒台,尘赦忽然道:“困困,辟寒台后殿准备了聚灵泉,服完丹药就泡在里面,等我过去。”

乌令禅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他眸中带着晶莹波光,仰视人时总有种被他无条件信赖着的感觉。

“阿兄不在身边为我护法吗?”

尘赦垂头,轻轻摸了摸乌令禅的脑袋,温声道:“别怕。”

话音刚落,轰隆。

辟寒台上空的结界似乎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悍然劈下。

乌令禅后知后觉:“有人要抢丹?”

“别担心。”尘赦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去吧。”

乌令禅知晓拖沓一息就多一份危险,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注视乌令禅迈入辟寒台,尘赦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身形一晃转瞬出现在半空。

漫天霞云披在靛青衣袍上,连那宛如寒冰的颜色都照映得好似春日繁花。

一只灵力凝成的巨大人影出现在半空,正是江争流搬来的救兵——闭关多年的大长老。

大长老并未亲身降临,一道虚影却也有洞虚境的威压,好似浩瀚海洋朝着四周压了下来。

“尘赦,昆拂交由你手中,你便是这般做事的?!”

以辟寒台为中心,方圆数百里的人全都被那股威压逼得不约而同跪拜伏地。

一道清风拂过尘赦的墨发,威压于他而言不过一片落叶飘在肩上,他甚至笑了起来,依然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死样子。

“大长老不是不问世事吗,今日怎么劳您大驾,降影至此?”

“尘赦!立刻毁去破茧丹!你就不怕他死吗?!”

与此同时,又是一道骇然灵力从天而降,狠狠劈向辟寒台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