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半个乖吧(第2/4页)

教导四琢学宫出锋学斋那些天之骄子的师长,来丰羽小斋简直大材小用,好在江争流脾气好,温温和和地指导横要怎么写才能更直。

乌令禅闷头写字。

江争流走到他身边,注视着那歪七扭八的「尘」字——时不时夹杂着几个「茔」,唇角轻轻勾了勾。

丰羽小斋申时一刻放学。

乌令禅将桌案上没吃完的点心塞袖子里,卷起写好一百字的「尘」字,振臂一呼:“少君回家了。”

小斋的幼崽们忙跪地高呼:“尊贵!恭送少君斋长大王——!”

江争流:“…………”

江争流失笑,抬步走出丰羽小斋。

乌令禅坐在小斋院中的亭台等荀谒来接他,夕阳未出,光仍然强烈,透过层层绿叶的光影落在脸上,瓷玉般好似画中人。

江争流缓步上前,笑着道:“少君修为已是炼气,为何会小斋同这些孩子玩闹到一起,是尘君安排的吗?”

……江长老一张口就是精心高明的挑拨离间。

乌令禅没听出来。

“你是出锋学斋的老师,为何来小斋,是我阿兄安排来的吗?”

江争流:“……”

江争流见谁都自带三分笑意,温和道:“只是暂代罢了。这段时日,出锋学斋的学子都在后山狩猎魔兽,我正好空闲着。”

乌令禅眼睛一亮:“魔兽?那岂不是有魔炁?”

“少君想要魔炁涨修为?”

“没有啊,我只是想看看内丹长长见识。”

江争流眸瞳暗涌。

才刚回昆拂三日,已在遮遮掩掩打听魔炁之事了。

好大的野心。

江争流本怀疑乌令禅昨日举止皆是误打误撞,是他想多了,可清晨便传来少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直接入住辟寒台偏殿。

这十年来,昆拂无数派系用尽无数法子往辟寒台塞人,却从无一人成功过。

乌令禅只用了一晚便光明正大住进偏殿。

小少君果然是扮猪吃老虎,计谋颇深。

也是。

苴浮君和尘赦都是心思深沉之人,更何况是乌令禅。

“不是。”江争流道,“只是学宫后山用作学子历练的魔兽,并非枉了茔的那些凶兽,内丹不会有魔炁。”

乌令禅失望地“啊”了声,但也来了兴致:“魔炁到底是什么呀?”

“枉了茔血海之物。”江争流像授课似的,文绉绉的,“兽潮被封数千年仍伺机而出,连天道所布的结界都能撞出缝隙,皆是用魔炁修行之缘故。”

丰羽小斋只上了一日课的乌斋长似懂非懂。

啥啥缝隙,修行的。

江争流笑着说:“若是魔炁能够为昆拂魔修所用,说不定早将仙盟纳入囊中。”

这句乌令禅听懂了,不过他不太明白:“你只是长老,想这些干嘛,这是我阿兄该担心的事吧。”

江争流:“……”

被当着面骂“狗拿耗子”,江争流依然面色不改:“少君难道不想修为早日突破筑基?”

“筑基算什么,我要突破元婴。”

“……好志气。”江争流更肯定了他的野心,伸手将一枚灰扑扑的银叶子递给他,笑着道,“此物中融了一丝魔炁,堪比聚灵阵,少君随身携带,修为会更快精进。”

乌令禅诧异接过,仔细一探就发现这法器不过玄阶,其中魔炁更是无法拿出来所用。

没啥大用。

乌令禅随手收起来。

江争流眉眼带着笑:“最近枉了茔的缝隙越发多了,我倒是能寻些凶兽内丹给您瞧瞧……”

乌令禅诧异望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这么好吗?

“只不过。”江争流似乎有些为难地说,“尘君今日用魔君印封了半个昆拂,魔炁只要出现就会被碾碎。尘君厌恶魔炁,半日已杀了数十人,少君身份尴尬,还是莫要接触魔兽内丹为好,省得……”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明了。

……省得也被尘君杀了。

但凡换个人,一眼明白江争流的未尽之语。

乌令禅却不明所以。

说啥呢一大堆,好像是尘赦为魔炁杀人,然后呢?

乌令禅正要细问,一旁传来声冷笑。

荀谒不知何时来的,双手环臂似笑非笑望着江争流:“江长老,听闻您的本命法器「类晃」因私自收敛魔炁而落到伏舆手里,你小命都被别人捏着了,不急着去救器灵,在这危什么言耸什么听呢。”

江争流淡淡瞥他:“只是和少君闲聊几句罢了。”

荀谒冷笑:“那聊完了吗,没尽兴要不要去辟寒台当着尘君的面聊?”

江争流不理会荀谒的挑衅,眉眼温和地注视着乌令禅,担忧地说:“少君,一切当心啊。”

荀谒见他还敢话里有话挑拨离间,当即气笑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