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5页)

但最终,他很无奈地对自己摇了下头,而后给张旸打电话,说车被人动了手脚,过来接一下。

那时,刑侦队的警员们已查到长期给陈頔拨打两声“未接来电”的几十个号码,不是未实名的号码,就是被人卖掉的号,还查到了一个省外的九十岁老头。

然而,几十个号查下来,刑警队揪出了有且仅有的一次疏漏——有个实名号码,是上级部门的一个在编司机。那个号只给陈頔打过一次“双重未接来电”。

司机在今年二月,也就是明图湾进入警方视线时,辞职归家。

刑警队一查到这条线索,就迅速联系该司机所在地警方,但人已先一步不知去向。

众人很沮丧。许城还好,他并不指望能投入大警力去抓那位司机、也不指望抓到他就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

这类人是不会吐露任何信息的,他们怕黑不怕白,跟杨建铭一样,心硬嘴硬。

但司机所在的单位,跟陈頔报考岗位的重叠,足以让许城缩小嫌疑人范围。

目前的关键仍在汪婉莹的死亡,可警方对汪婉莹和姚雨家地毯式搜了三次,依然没找到可疑物件。

这叫许城头一次觉得受到阻碍:难道,真就先一步被邱斯承的人搜走了?

*

连着下了十来天的雨,整座城市都泡在雨水中。

江水上涨,河道变宽。

餐厅甲板区再度关闭,雨水在桌椅上溅出朵朵透明的花儿。

今天客人不多,姜皙的白班难得没客人,清闲地下了班,早早回到家中。

到家接到易柏宇电话,说祝飞的妻子生病住院了。姜皙想去看看,但易柏宇说她心情很差,不愿见任何人。

易柏宇对祝飞的死仍耿耿于怀,讲着讲着又哽咽。

姜皙安慰他一会儿,自己也无力。

等挂了电话,翻开书本,一道题看不进去。划开iPad,画出来的线条也阴郁了。

想起祝飞,姜皙的心就沉重。他的死,刺一样堵在她喉咙里,时不时就隐隐作痛。

快到傍晚,雨小了。

天空破开一道裂缝,空气明亮起来,比白天还亮堂些。

姜皙到阳台边开窗,吸着潮湿的空气,见楼下,姜添和姚雨回来了。

姚雨撑着雨伞,用力转动伞柄,向姜添表演——水珠顺着伞面像透明的烟花一样四下飞溅。

姜添看了四五秒,不感兴趣了,往家里走。

姚雨追上去,抓他的手。

姜添嫌弃她手上有雨水,不乐意地甩开。姚雨满不在乎把爪子在衣服上擦擦,又去牵他。他又嫌她手湿,再度挣扎开。姚雨于是把手从他领口钻进他后背。

姜添直打激灵,躲来躲去。

姜皙浅弯了唇,去给他们留门。

推开门,撞见一道阴影。

姜皙看清来人,立刻关门,但邱斯承一掌握住门边,将门缝扯裂。

姜皙退后一步,脸部绷紧,刚才眼中猝不及防的惊愕已撤干净。

在这儿,她不用怕他。

“你来干什么?”

邱斯承立在玄关的地毯上,扫一眼不大却温馨的屋子,问:“许城也住这儿?”

“出去。”

“姜皙,你哥哥在天之灵,看到你夜夜跟他睡一块儿,作何感想?还是说,你就是那么贱,喜欢被仇人——”

“出去!”

“别生气。”邱斯承踩进客厅,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说,“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走,我或许愿意放他一马。”

姜皙拧眉,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他这人,不知天高地厚,想扳倒我。就跟当初方信平想扳倒姜家一样。”邱斯承走到她面前,“可我脚下,根深系广,他扯不动的。姜家倒了,李知渠依然活不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皙咬紧牙齿,没让自己显露出一丝惧怕:“你到底想说什么?”

“劝劝他。跟我较量,他会死得很惨。方信平、李知渠,就是他的下场。”

这句话,叫姜皙心里一个冷颤。

邱斯承看出来了,眼中闪过一丝阴戾,继而一笑,“当然,如果你求我,我或许饶他一命。”

姜皙抬眼,目光变得轻蔑。她一向和气,极少有这种眼神,她将他上下打量一遭,像审视一个败者:“你赢不了他。”

“邱斯承,你哪儿都赢不了他。”她语气不重,却斩钉截铁,“他会让你为你犯下的一切罪孽付出代价。”

她坚信许城,信他的为人,信他的能力,没有一丝动摇和怀疑。

她看邱斯承,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邱斯承来之前带了目的,可心还是像被烧红的烙铁戳穿个大窟窿,眼中烧起妒火。他大步上前,没来得及捏住姜皙的下巴,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他面前:“你再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