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不知道几秒过后,她听到他莫测的一声喟叹。

孟慎廷突然抽出绑在身后的手,那个她以为捆紧的绳结根本对他毫无作用,他拽掉眼前的领带,就着她在上方的姿态,揽着她直接起身,把她单薄脊背摁在尺寸巨大的落地窗上。

“就这样?昭昭的程度只到这里?”他整个人逼近,在她无可抑制的失声里,跟她严丝合缝地对望。

他漆黑眼底映着外面斑斓的灯光,几度用力,镇静地问:“跟我就学到这么一点吗,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能毕业,在我身边,跟我生死契阔,白头到老。”

梁昭夕在几重冲击下艰难地说不出话来,只恍惚看到他深邃双瞳里透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冷冽和狂热,更不敢接他分量那么重的问话。

她只不过谈一场短时恋爱,露水情缘,受不起太铭心的誓言。

而且她无比确定,她就是被骗了,他哪里是要她主导,他从头到尾都在严密地精神把控她,强迫她面对心痒难耐的自己。

可这些心痒,不能让她在他的围困里束手就擒。

他爱越沉甸,她越不适配。

孟慎廷转过梁昭夕的身体,拾起羊毛地毯上一条价值几个亿的翡翠腰链,随意挂在她塌下去的细腰上。

她手指在玻璃上滑出道道汗迹,形状不规则的大颗翡翠互相碰撞,荡出浓绿色的波浪。

孟慎廷扶住她的后颈,深吸着温柔逼问:“怎么不说了昭昭,当初引诱我那么卖力,现在却矜持了,钓我上了钩,以为就只是谈一场随随便便的恋爱么?告诉我,白头之约,铭刻山海,此生契阔,生死不负,这句话好不好听,你做不做得到。”

这句亲笔写在婚书上的话,那天在婚房里被他失手洒上了墨汁,毁掉了不能再用,他摊开新的一卷真丝绢帛,想要重新提笔,手却发抖,成不了句。

只是听到她不爱他,她时刻保持着对他的清醒,一切甜蜜温情都有时限,他可以忍,可以继续装作毫不知情,饮鸩止渴地吞咽她虚假的依恋。

但她这么快私下约见投资商,那些话字字分明地透过窥听传进他耳朵,每一个音节,都是她急不可耐要离开他的证明。

她哪里会等他吃够,她连多给一点虚情假意都吝啬,迫切地为跟他断绝关系后的生活铺路。

她不止不要他,连他的钱也嗤之以鼻,而偏偏这些,是他能给出的所有,除了他自己和这份身家,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勾住她。

难道要拿出他过去十几年隐匿在阴影里,看守她长大的那些缄默偏狂吗?她说不喜欢渊源太深的人,她最多只能当哥哥,如果他把这些锚定着他的人生,与他血肉牵连的过去和盘托出当作筹码,只换来她的惊恐和抗拒,他会做出什么事?他不知道。

到现在,他固守着这个秘密,还能保有一层冷静,仅仅是变成了自己从前预料过的这幅样子,掌控,限制,剥夺她自由,折起她翅膀,把她捆在身边。

如果连这个秘密都没有了,他或许会彻头彻尾成为她眼中的疯子。

翡翠腰链响声急促。

孟慎廷掐着梁昭夕汗湿的腰,眼底的墨要滴到她身上,让她与他同流合污,一起堕落。

昭昭,爱我那么难吗,装作|爱我也那么难吗。

我需要你,需要到这样专横疯魔,你是不是只看到我面目可憎,丝毫发觉不了我溃烂的伤口。

我单方面的,无耻的,不能回头地迷恋你。

我分分秒秒,爱着从前每一年的你。

我着魔地想把你嵌进身体,埋入心脏,让你与我这条从未被珍视过的命同存共振。

我想要,我发疯地想要,想要尝一次被你真正深爱的感受,如果没有,那就换喜欢,喜欢也没有,好感就够,连好感都没了,只剩恐惧逃避,那我也无药可医,随便你试探挣扎,只能把你困住。

困在我干渴的,枯败的世界里。

孟慎廷压着她颤抖的背,迫使她慌张地抽缩。

她贴在华光万丈的玻璃上,用叫喊掩饰,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孟慎廷病态的,享受的,沉溺在由她带来的微微疼痛里。

他淡声笑,深沉吻她耳鬓,气息炙热地低喃:“昭昭,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也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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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夕最后眼前一片黑,耳边又空又静,什么都没有听清,外面好像放起烟花,大团大团的绚烂映在她沉重眼皮上,她也没能挑开看一看,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想,孟先生简直太可怕了,无论哪种方面,他都能轻易把控她,甚至改造她。

她在他面前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天真小猫,逃不出铁笼,跌得头发昏,还是要被他弯腰抱进怀里爱抚。

但小猫有小猫的办法,上蹿下跳要东西没用,物质虚荣对他这种权贵也没用,那她还会作妖,还会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就算真的养小猫,整天性情焦躁,故意抓咬主人的,长得再讨喜也会被嫌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