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驹(第4/9页)

“你的呢?”斛律光问,“老爷?我听他们都叫你老爷。”

“只有老乌这么喊罢。”项弦笑道。

项弦随手将智慧剑递给他,一来斛律光没有法力;二来今天相识,既兄弟相称,虽比不上与萧琨的感情,却也是朋友,不让他看剑,就是瞧不起他了。

斛律光接过,将智慧剑抽出鞘,仔细端详了一番,智慧剑在未曾注入法力时,只是一把黑黝黝的沉铁。斛律光呼呼使了几下,挽了个剑花,说:“这剑真重,兄弟!你臂力腕力很强啊!”

“他的刀能修?”萧琨问。

“包我身上,”项弦将刀还回去,接回自己的智慧剑,说,“须得等一段时日。”

“能看看你们用法力吗?”斛律光又问。

萧琨没有拒绝他,侧握唐刀,刀锋上绿光亮起,隐约现出藤蔓环绕刀刃飞舞,斛律光顿时惊呼一声。

“实不相瞒,”萧琨说,“我们此次来西域,乃是身有重要任务。”

萧琨本想暗示,不想将斛律光卷进去,斛律光却道:“抓妖怪是罢!我懂!我能学么?”

项弦将智慧剑归鞘,又看见了剑身上那道裂纹,在夜晚的灯光下,它更明显了。

项弦:“!!!”

就在两个符文之间,剑身的侧旁。

项弦回忆起在长安的那场战斗,因为拔剑对战黑翼大鹏,所以裂纹加深了么?但仔细端详后,却说不清究竟裂纹扩大了不曾。

萧琨:“有些人不适合修行,我也不清楚,兴许与根骨有关……项弦,怎么了?”

项弦把剑归鞘,没有回答,细想着除却自己与萧琨,还有谁碰过智慧剑。

“没什么。”项弦答道。

房内,乌英纵将潮生放在榻上,正要去拿毛巾为他擦脸时,潮生却拉着他的衽不放。

乌英纵轻轻扳开潮生的手指头,将他一手放好。潮生另一手却又抓了上来,显然并未睡着。

乌英纵:“……”

潮生睁开眼,笑了起来。

乌英纵:“你在装睡?”

“想叫你进来,与你单独待会儿。”潮生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侧身抱着被子,露出眼睛看乌英纵。乌英纵就像往常一般,前去宽衣解带。

“一路上困了罢。”乌英纵说。

“你不自在么?”潮生说,“今天自从到了高昌,你就不和我说话了,是我哪儿让你不高兴啦?”

“没有不自在,”乌英纵答道,“得伺候老爷与萧大人,今天很忙,顾不上你,但这是我的职责。”

潮生有点失落,他涉世尚浅,尚不知凡尘间诸多情感与话语背后的深意。

“那,咱们一起睡觉吧?”潮生又说。

乌英纵想了想,说:“你先睡,我出去看看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他说‘不用伺候’了,”潮生不悦道,“你陪我啊,哥哥刚才这么说的。”

乌英纵:“潮生,我不能……不能总围着你转。”这话出口时,乌英纵又觉说重了,又道:“不忙时,陪你玩没关系。”

“哦,好吧。”潮生明白到自己被嫌弃了,和衣躺下,背对乌英纵。

乌英纵身为一只猿,活了两百多年,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既酸又涩的滋味,从潮生抱着白鹿脖颈那天起,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什么;到得今日斛律光拼命向潮生献殷勤,更引得他心跳一阵疾,一阵缓。

他知道潮生一定生气了,便不再出去,关上房门,躺在他身后。

潮生睁着发红的双眼,脸上还带着几分酒意,在这个西域的夜里,他终于想起昆仑来,想到皮长戈,想起自己的家,莫名的孤独感笼罩了他。

客栈厅堂内,老板架上门板,关门打烊了。项弦与萧琨、斛律光仍闲聊,问了不少西域的风土人情之事,毕竟他们接下来要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执行任务。

斛律光想起一事,问:“今天潮生救我的时候,也是用的法术?”

“他所修习的是仙术,”萧琨答道,“与我们又不一样,昆仑的仙人,是不老不死的,与天地同寿。”

斛律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萧琨又说:“那位乌英纵大哥,也是一般的修行者,可活数百甚至上千年。”

萧琨也是以一种隐晦的暗示提醒了斛律光,潮生的生命是无止尽的,可以说与神州相当,身为凡人,最好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至于斛律光是否能听懂,就不关他的事了。

“项弦?”萧琨又问。

“嗯。”项弦恢复自若,决定过后再细看,说,“斛律兄弟家住何方?”

“我出生在姑墨,”斛律光答道,“却已经许多年不曾回去了。”

“阿克苏。”萧琨朝项弦说。

项弦点了点头,正是他们的目的地。斛律光又问:“你们要找的妖怪在哪儿?有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