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长安(第5/7页)
“寻找长安大唐驱魔司的旧址,”萧琨说,“兴许能追查出心灯的下落……”
萧琨与项弦走远了。
乌英纵带着潮生往西市去,潮生问:“只有长安变成这样了么?”
“大部分地方都如此。”乌英纵答道,“天下只有川蜀与开封、江南三地算得上富足。”
潮生下山后,被萧琨驭龙载到了天府之地成都,接着又是素有逍遥桃源之称的灌江口,再沿恭州下三峡时,巴蜀之地偶有穷困处,却也不至于到活不下去的光景。接下来被带到开封,更是感受到了十里红尘的快乐。
孰料抵达长安,只见满街衣不蔽体、面色蜡黄的百姓,城内一片惨淡,所见之物无不蒙着一股尘土气。
“好多人都在生病。”潮生说。
“给他们看病么?”乌英纵问。
“嗯。”
“好,我帮你。”乌英纵将潮生带到市集最边上,一拍手,从乾坤袋中取出笔墨与白布,制作了简单的招幡,几笔画了个葫芦。
仙家的医术较之凡间不可同日而语,且潮生不收诊金,很快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队。
“给他开一副散热疏寒的发汗汤。”潮生边诊断边说。
乌英纵“嗯”了声,在旁写药方,潮生所言药材,乌英纵竟都认得,医理、药理亦无不精通。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写下的字遒劲有力,显然认真摹练过。
没有病人时,乌英纵便拉起潮生的手,焐在怀中为他取暖。
“你知道得真多!”潮生相当意外乌英纵居然认得药名。
“哥哥从前跟着一个炼丹的方士,为他炼过药。”乌英纵说。
潮生会意点头,又见乌英纵仍心情低落,想必因上次两人被秦先生所掳,给他造成了沉重打击,这一路上话也变少了,虽依旧尽心尽力地服侍着,眉目间却多了几分忧虑。
潮生又要往他怀里钻,乌英纵脸上发红,说:“坐好,潮生,稍后还有人来,外头不比在家里。”
潮生于是只牵着他的手指,又问:“后来那方士呢?”
“那不是好人,”乌英纵说,“他拿活人炼丹,是老爷与沈大师救了我。”
那天,乌英纵与潮生被秦先生困在倾宇金樽中时,令他再次想起了当初被丹妖关在笼中之时,激发出了他的兽性与恐惧。
“劫难啊。”潮生想了想,说,“长戈告诉过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要渡,我也有,只是还没到,渡过以后就好啦。你已经很强了,哥哥,不要总念着些有的没的。”
乌英纵认真地说:“老爷总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让我不要执着于修炼,顺其自然就行,但现在看来,我就是太懒了,做得还是不够。”
“等回到昆仑,”潮生高兴地说,“我找点仙丹给你吃,到时你就变得更厉害了。”
乌英纵笑了起来,说:“不必了,我现在听见‘仙丹’二字就怕。”
潮生不久前听项弦说起过,乌英纵脾性敦厚温和,虽根骨是上等,却没有成为大妖怪的野心,项弦也正因喜欢这点,才让他留在自己身旁。毕竟正因如此,项弦能看清乌英纵本性,知道他并非抱着某种目的。
当然,表现在另一面上,则是不上进了。乌英纵自从没保护好潮生以后,这一路上就总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荒废了修炼,应当更努力些。
“我教你一点昆仑的修行法术?”潮生说。
“是秘术么?”乌英纵问,“若是不许外授之术,就别了。”
“不不,”潮生说,“没关系的,你若能学会,长戈一定还觉得很高兴呢。”
潮生每日受乌英纵照料,只不知要如何回报他,送他法宝吧,乌英纵不要,自己也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乌英纵又长得高大帅气,令潮生越看越喜欢,能教他点粗浅的昆仑道法,潮生求之不得,当即在纸上简单画了经脉图,传授他白玉宫的绿叶心法。
长安城另一处:
“我怀疑魔还跟着咱们,”萧琨骑着马与项弦往城北去,说,“没有振魔铃在手,很难发现魔的踪迹。”
“那怎么办?”项弦说,“是你要将它留在开封。”
萧琨看了项弦一眼。
项弦:“?”
萧琨:“副使,我发现你最常说的就是‘怎么办’。”
项弦一头雾水:“否则呢?”
萧琨:“上司问你话,是让你解决问题,你又将这麻烦推回来给我?”
项弦大清早的就被教训了,说:“啊,点我呢,才知道,可小的也办不到啊,萧大人!”
“从前你也这般?”萧琨心道还不是因为我来了,你便乐得当撒手掌柜,“你一定能再做一个振魔铃,只是懒。”
“材料难找得很,”项弦说,“莫要折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