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啊啊啊啊啊!!”
变故就在刹那间。
一侍从尖叫起来,双眸圆睁,满脸惊恐地盯着阮知州。
阮知州坐在案桌后方,口中渗出一大口血,身体一软,忽然向着一侧歪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同僚吓得嘴都白了,慌慌张张离席,跳到侍卫身后,声音尖利刺耳:“阮大人死了!”
船舱中接二连三响起惊呼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地上的男人双眼翻白,耳鼻口皆渗出血迹,脖子歪扭着。
怎么回事?
水里的闵即术还没动手,阮宏扬怎么就死了?
魏婪和水中的男人大眼瞪小眼,闵即术摊了摊手,表示不是自己干的。
魏婪翻了个白眼,扭头去看宋轻侯,宋大公子的反应和大多数人一样,惊讶、疑惑、以及担忧。
【魏婪:到底有多少人要他的命?】
【系统:少说整个引渠州吧。】
那阮知州今天才死很不容易了。
尸体身旁,居信然胆子大,伸手沾了点血,凑近闻了闻。
同僚又怕又期待,“居大人,可闻出什么了?”
居信然神色凝重,“知州大人近日恐怕有些上火。”
同僚张了张口,紧张地问:“还有呢?”
居信然叹了口气,拿出那只挂了鸡羽的毛笔,沾了点阮知州的血,在他的手边写道:凶手就是……还没写完,同僚已经惊恐地拦住了他。
“大人,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魏婪靠在桌边,问道:“什么玩笑。”
居信然等人纷纷转过身,露出中间的尸体,有人表情难看,有人疑神疑鬼,有人心中已经升起了退缩之意。
一人上前一步,行礼道:“监军大人,下官家中老母病入膏肓,需人时刻照顾着,下官先行告退,还望大人见谅。”
魏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支在脸侧的手理了理头发,“大人这个时候急着走,莫不是做贼心虚?”
那人心下一惊,连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念母心切。”
魏婪打断了他,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将伯母请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好?”
那人张口结舌,最终默默退回了人群中。
魏婪却不饶他,“大人不担心老母了?”
“家中有人看顾着……”
漂亮的青年摆了摆手,并不听他说话,“来人呐,去将这位大人的母亲请过来,若是行动不便,就抬过来。”
男人愣了愣,急匆匆道:“谢监军大人,下官忽然想起,老母早在三年前去了,是下官糊涂。”
魏婪拿起酒杯对着他砸了过去,眸色阴冷:“你确实糊涂!”
“噼啪!”
酒杯擦着男人的肩膀而过,在地面上碎开。
男人吓得当场跪了下来,“大人息怒!下官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魏婪抿唇,看向沉默至今的宋轻侯和季时兴,宋轻侯不说话也是就算了,一向咋咋呼呼的季时兴是怎么回事?
“季二公子,你怎么看?”
他不说话,魏婪就逼他说话。
季时兴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啊?看什么?”
魏婪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地上的尸体,“二公子以为,阮知州是被何人所害,为何不明不白忽然暴毙?”
季时兴抓了抓脸,“是不是中毒了?”
宋轻侯听到此话,眼皮抬了抬。
魏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不经意上扬,“宴会是阮知州一手操办的,难道他会毒死自己不成?”
在魏婪的引导下,季时兴傻不愣登地说:“说不定有刺客混进来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
居信然拧眉,“二公子难道怀疑我们不成?”
季时兴点头,丝毫不避讳:“你们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上官死了,下官才有路走。”
魏婪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季时兴的胆子比他想的大,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嚣张,也不怕成为下一个阮知州。
一官员恼羞成怒,碍于季时兴的身份,低声辩解:“二公子此言差矣,阮大人平日里待我等不薄,怎么会有白眼狼暗中害他?”
“白眼狼”是谁,暂时说不准。
不过魏婪倒是看出了另一件事,这里有不少人对阮知州不满。
刚才那官员说话时,不止一人露出轻蔑之情,甚至魏婪发现有人做了个“马屁精”的口型。
引渠州官员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之前有阮知州压着,大家还能虚情假意一番,现在阮知州死了,火山也是时候爆发了。
果然,就在此人说完话后,另一名官员便嘲讽道:“你这么会讨好人,知州自然待你不薄。”
“你什么意思?”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魏婪一脚将面前的矮桌踹翻了,酒壶倒在地上,缓缓流出透明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