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页)

“没错。”

王道长沉声说:“其实,只有乌掌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罢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问题。”

他说的太有道理了,赵道长犹豫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问题:“万一他谋害皇上呢?”

“皇上是真龙天子,无论他做什么,皇上都不会有事。”

王道长说的信誓旦旦,但这次其他道长就不认同了,真龙天子就不会死?恐怕未必。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王道长反问:“你们是想说,当今圣上会被奸人害死不成?”

“行了,别说胡话了。”李道长用拂尘抽了他一下。

这事只能咽进肚子里,他们一不敢去皇上面前捅破,二不想得罪季太尉的侄子,除了装傻,没别的选择。

“要是魏道长在就好了。”一名道长叹息一声。

从以前开始,他们之中最胆大的就是魏婪。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在殿内响起。

他们思念的魏道长此时已经成了南疆谷长老的座上宾。

“使者请自便,这杯我先干为尽。”

谷长老大刀阔斧地坐在上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坛酒,他直接拨开酒杯,抱着酒坛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

魏婪坐在下首,右手边是王一,对面则是谷长老的心腹们,乌尼纳也在其中。

当魏婪看过去时,他们都垂下了头,乌尼纳压得最低,鼻子恨不得埋进菜盘里。

魏婪笑了声,他不以酒力见长,手腕一翻,将酒水倒了,“长老好酒量,您喝吧,我就不喝了。”

南疆的酒味道太呛人,魏婪喝不惯,也不喜欢。

谷长老眼冒精光,放下坛子,用袖子将脸一抹,故作恼怒:“使者这是何意,莫不是不给我面子?”

最开始,魏婪不愿意露面,让乌尼纳将宝刀转交给他,谷长老本就心中生疑,没想到几日不到,他忽然冒了出来。

当时,谷长老问他,这次不怕有探子了?

没想到魏婪说:“探子已经抓到了。”

没有人知道谷长老听到这句话时心情有多么激动,众所周知,圣子身边的人忠心耿耿,大祭司的手下能文能武。

只有他谷长老的弟子拿不出手,唯一矮子里拔高个的谷鱼偏偏没能承受得住千丝蛊,嘎巴一下死了。

谷长老当即按耐不住,忙问道:“哪里,是谁?”

魏婪拍了拍手,王一揪着一人的衣领走了出来,那人双目失神,颈侧青筋直跳,口中呢喃着什么,似乎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状态像是疯了一样,谷长老第一眼险些没能认出来。

后来仔细一看,他才发现,探子居然是他的弟子之一!

谷长老心有余悸:“你对他做了什么?”

魏婪笑了笑,“没什么,他只是半夜看见我,吓着了。”

这话谷长老一个字都不信,看一眼就能把人吓成这样,瞧他的样子,没有个三五天,恐怕恢复不过来。

谷长老正恼火自己居然收了细作为徒,忽然听见魏婪问:“长老,此人能否交给我处置?”

谷长老看着他,心头忽然一痛,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养了三年的蛊虫死了。

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谷长老捧着蛊虫的尸体,急得像只蓄势待发的辣椒。

他咬牙切齿地拽住探子的衣领,口水几乎喷到那人脸上:“你做了什么?说!是不是你下的手?”

可那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他。

魏婪走到谷长老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眉目如画:“恐怕,也是因为看见了我。”

谷长老僵住了,他低下头,看着手中蛊虫新鲜的尸体,脑袋一点点向右扭,用余光打量魏婪的脸。

这绝对是一张和“恐怖”无关的脸,甚至是漂亮的,令人放下戒心的脸。

但他为什么全身发冷?

为什么脊背发麻?

为什么脚动不了了?

谷长老信了,他缓缓放下手,对着魏婪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谷长老怒目瞪着魏婪,非要逼他喝下南疆的酒。

其实不喝也没什么,但谷长老一想到自己死去的蛊虫,一时间怒从心起,只能拐着弯这样报复魏婪。

不喝?

你敢不喝?

下首,烛光昏黄,魏婪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拉平,变成了一潭死水。

他一眨不眨地与谷长老对视,漆黑的瞳中映出了苍老的面容,光是谷长老脸上的褶子就够他藏私房钱了。

“原来如此。”魏婪轻声说。

谷长老坐立不安,脖子向前伸长:“你说什么?”

“我之前不知,原来不喝酒,就是不给长老面子。”

魏婪招了招手,“王一,让外面的人把所有酒搬进来,本使者今夜就要与长老痛痛快快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