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页)
他睁开眼,看到了明黄色的床帘。
屋外天光微亮,隐约有鸟鸣传来,闻人晔缓缓坐起身,只见他的掌心光滑一片,伤口似乎从未存在过。
闻人晔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一阵发痛,他低下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流动的血。
梦醒了?
闻人晔眉头下压,眼神阴郁,听魏婪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究竟他知道梦什么时候会结束,还是说,魏婪把他从梦中赶了出来?
入梦之术——魏婪竟然连这都会。
林公公听见动静,轻手轻脚走到纱幔外,“陛下,可是要起了?”
闻人晔沉默了一会儿,问:“几时了?”
“回陛下,已经卯时了。”
今日休沐,无需上朝,闻人晔揉了揉太阳穴,明明睡了一夜,却觉得全身疲惫。
扭头看向枕头,闻人晔思索,若是现在继续睡,他会回到刚才的梦里吗?
摇摇头,闻人晔不再胡思乱想,吩咐道:“小林子,让御膳房准备一碟梅干菜包子,朕要用早膳。”
魏婪喜欢的,他都想试试。
林公公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太尉府上一阵鸡飞狗跳。
自他那日被闻人晔召进宫中,季太尉就知道,红豆糕的身份恐怕有问题,回来之后,季太尉绝口不提那日之事,只是反复告诫季时兴,不要再去中山王的茶楼。
季时兴听了,但只听了一半。
他确实没去茶楼等红豆糕,但他跟着那日的小丫鬟去了付家。
“爹!付小姐失踪多日,凶多吉少,我不能坐视不管!”
面对季太尉手中的藤条,季时兴双目圆睁瞪了回去,“我是贡士,您不能对我用家法!”
季太尉冷笑,“贡士,你爹我当年在朝堂上亲手打过丞相,贡士有什么打不得?”
他指着季时兴的鼻子骂:“付家依附宋党,宋承望尚未出手,你急着去人家府上又唱又跳的丢人现眼。”
季时兴委屈,“我好心帮忙,何错之有?”
“哼!”季太尉将手中的藤条重重地抽在地上,“你说说,你可知晓付家小姐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若是自己跑的,为何要跑?”
季时兴愣了下,“自己跑的?”
季太尉看小儿子像在看傻子,“她要是被山贼掳走,你以为付家能忍耐到现在?早把山犁平了!”
季时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困惑不已,“付小姐为何要跑?”
季太尉:“我现在让你嫁给一个脾气不好的病秧子公子哥,你愿意吗?”
季时兴重重地摇头。
季太尉又问:“要是我让你娶一个脾气不好的病秧子公子哥呢?”
季时兴迟疑了一下,再次摇头。
季太尉摊手:“就是如此。”
季时兴皱起脸:“可就算她想逃婚,外面也不安全啊。”
季太尉眼神一动,忽然紧张起来:“你这贡士是自己考的吗?”
“当然是啊,爹,你怎么能怀疑我?”季时兴大叫起来。
季太尉摇摇头,“付家买了个院子,让她躲在里面,听明白了吗?”
所谓的意外失踪,实际上是付家与付小姐的一场戏,为的就是顺理成章躲过这场婚约。
季时兴还是不理解,“既然不愿意嫁,为何不直接退婚?”
季太尉叹气,“付家舍不得杜家的钱。”
朴实无华的理由,听得季时兴讷讷无言。
“总之,你莫要总与宋党来往,也不要去招惹羊非白,”季太尉道:“宋轻侯过几日就要回沧州了,你避着他点,不要给我找麻烦。”
边境战况紧急,圣上正需要用季党,理应是季党压过宋党的好机会,但季太尉却命所有人谨言慎行,尤其不要与宋党争锋。
他低下声说:“蛮族二王子阿提怿,你可知道?”
季时兴点头,“略有耳闻。”
“阿提怿与你兄长结怨已久,我担心时钦此行凶险,需早做准备。”
季时兴皱眉,“兄长有大才,区区蛮族二王子,能奈他何?”
季太尉一听到季时兴说这种自满的话就头皮发麻,捂住他的嘴说:“你闭嘴吧,战场上风云变幻,结果出来之前,一切皆无定数。”
季时兴双眸一亮,拉开季太尉的手说:“有的!有定数!爹,我们去找红豆糕大侠,让他算算兄长此次能否平安归来吧。”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季太尉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了只虎。
儿啊,你怎么这么虎啊?
季太尉警告道:“不许再提红豆糕,也不许与任何人说你认识他,记住没有?”
季时兴看着他严肃的脸,收起了笑容,苦哈哈地问:“那我还能吃红豆糕吗?”
“不可以。”
季太尉抬起手做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道:“我们要和红豆糕彻底撇清关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