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5页)

免得再来一个“谋害先帝”的帽子扣下来,他却只能盼望闻人晔站在他这边。

闻人晔可信,但不能全信。

魏婪前半生的经历血淋淋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回到水莲教,护法立刻带着谭资走了过来,三言两语介绍完,他用力一推,将谭资推到魏婪面前。

“举人?”

魏婪饶有兴趣:“你是梁护法的亲戚,水莲教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过,我想知道,以你的才华,何必屈居于此?”

谭资长叹一口气:“教主有所不知,我家境贫寒,去京城这些天,处处遭人排挤,倒不如回乡陪伴老母,也能为父老乡亲尽份力。”

他说得情真意切,梁护法听了眼含热泪,几名淳朴的教众也连连叹息。

魏婪笑了。

我懂你,因为我也是骗子。

“好孩子,”魏婪拍拍他的手背,“你留在水莲教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教主。”

入了夜,宫中灯火通明。

闻人晔莫名心烦,他才几天不见魏婪,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笼罩,遮住了大半个月亮,唯余几点星辉。

这么厚的云,明天是不是该下雨了?

“小林子,叫钦天监监正入宫。”

林公公躬身走了出去,半柱香后钦天监监正走了进来。

“陛下万安。”

“不必多礼,”闻人晔一边批奏折一边问:“朕看天中黑云密布,明日可是要下雨?”

钦天监监正不明白闻人晔怎么突然对天象感兴趣了答道:“回陛下,依臣之见,明日皇城恐怕不会下雨。”

闻人晔点点头,“你退下吧,明日朕再问一遍。”

钦天监监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闻人晔抬眸:“监正还有什么事?”

一把老骨头的钦天监监正行了一礼,“臣昨夜观天象,西北出了一颗妖星,陛下,不得不防。”

西北?

闻人晔放下朱笔,眉目冷淡:“监正先退下吧,此事不得对外透露。”

“是。”

殿内恢复了安静。

闻人晔拿起盒子里的古朴佛珠,在掌心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戴上。

耳边烛火烧地噼啪作响,天空中依然黑蒙蒙一片,太阳没有出来,时辰也没有变。

果然。

闻人晔垂眸看向佛珠,扭转天地的不是死物,是魏婪。

林公公十分识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出殿,遇上了宋丞相之子宋轻侯。

宋轻侯一袭墨色锦袍,身长如玉,双眸同年轻时的宋丞相一样细长,唇角勾起,像是不怀好意的恶狐狸。

“林公公好。”

林公公笑着:“宋大人,陛下正忙,您先回去吧。”

宋轻侯已经来过三次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不恼,只叹息:“家父身体抱恙,即便如此,依然没忘了为魏道长写颂,我今日是替家父送信来的。”

林公公接过信,回道:“宋公子请回,我会替您转交给陛下。”

“有劳林公公了。”宋轻侯行了礼,这才随宫人离开。

宫外的马车上,季时兴冷笑:“你又没能见到圣上?”

“没办法,圣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我这种小人物?”

宋轻侯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再将手上的粉擦在季时兴的衣角上,揶揄道:“你哥去边境立功了,你还在死磕科举,考明白了吗?”

“少废话,”季时兴恼羞成怒:“总比你多年在外游手好闲强。”

宋轻侯不痛不痒,“小屁孩懂个屁,伴君如伴虎,一朝失足,满盘皆输,我在外过得潇洒,何必回来找罪受?”

季时兴抿唇,“你就不怕宋丞相此番没熬过去,从此宋家一落千丈?”

宋轻侯闷笑了声,“那我就拖家带口回乡种田去,只是苦了昕娘,要跟我一起受罪。”

“她甩你一封和离书,大可回去过小姐日子。”季时兴嘲讽道。

殷夏婚姻法宽松,只要双方愿意,和离也好,休夫也好,都不影响日后再嫁娶。

宋轻侯摇摇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反问道:“季太尉之前说的江湖神医,可请来了?”

“明日便到京城。”

“那便好。”

宋轻侯点点头:“京城稳婆嘴不严实,还是找外人方便,事后灭口也省心。”

京城外二十里,一简陋牛车慢悠悠地走着,牛车上坐了五个孩童,孩童中间坐着个鹤发童颜的青年人。

“师傅,我们要去给谁看病呀?”一小童叽叽喳喳地问。

青年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少问,到了就知道了。”

“那师傅,武林大会我们还去吗?我想去看热闹。”

青年摸了摸胡子,“武林大会还早,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