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白雪庭眼纱覆盖下的唇薄而淡,唇形微微上扬,也就让他看上去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他此刻就用那种含笑的表情道:“可惜当年鲜有人知,宗主将玄阴令一分为二,一半用来修补鬼蜮结界,一半,目前看来是藏在少主身上。少主动用了这一半的玄阴令给了药宗一个教训,鬼蜮结界上的另一半受到影响,堵不住逸散的鬼气。”

“鬼蜮结界,再次破了。”

轻飘飘的话语宛如惊雷,炸响在云唳和整个仙门头顶。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似笼在一层血雾中,尖叫声凌乱,遍地硝烟,肉眼可及处俱是森然鬼气。

一道道泼溅的血痕洒在他凝固的眼底。

最终交错扭曲的回忆,俱化作荒城中,那柄凉得刺眼的利刃,穿透挡在他身前的司酒心脏。

“噗嗤——”

他的世界被潮水一般的鲜血淹没。

……

云栖鹤蓦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神情恍惚惊惧,如同还深陷噩梦中,异常深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虚空某处。

“司酒……”

司辰欢刚一进门,便看到他这幅模样,忙放下新煎的汤药,快步走到他床前。

“我在。”

仿佛被这一声仿佛唤醒,云唳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瞳孔开始慢慢聚焦,轻而缓地转头,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司辰欢则担忧地抬手,直接去碰他额头,触手一片冰凉,也没发热啊。

怎么看着有点傻了的样子?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个医修,云唳却透过他温热皮肤,确定了不是在做梦,心刹那间漏跳了一拍,接着越来越快、犹如擂鼓,失而复得的剧烈悸动让他胸膛急剧起伏,他一把抱住了人。

司辰欢猝不及防:“怎么了这是唔”。

未尽的话淹没在唇齿相接中。

云栖鹤初时吻得极凶,压榨了司辰欢胸腔里的每一丝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抗议地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人,然而云栖鹤宛如一座沉重高山,纹丝不动。

不过他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变得温柔缱绻,司辰欢得了喘息,抵在他胸前的手改为揪着他一角衣服,仰着白皙纤细的颈项,承受他碾磨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云栖鹤终于舍得分开,唇齿间带出几丝难舍的银线。

司辰欢靠在他肩侧,难耐喘息,呼出的热气拂过他脖颈,带得他垂下的发丝扬起些许弧度。

等呼吸平稳,司辰欢这才打量方才明显不对的竹马,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云栖鹤摇了摇头,埋首在他肩侧,声音有些闷:“做了个噩梦。”

司辰欢一愣,有些失笑,抬手搭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诱哄:“没事的,我在呢。”

云唳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司辰欢,打量四周:“这是在、飞舟上?”

房间的窗外划过丝丝缕缕的白云,景物快速倒退。

司辰欢坐在床榻:“对,我们回鸿蒙书院。”

他顿了顿,开口时语气沉重了许多:“鬼蜮结界……突然破了,花缚暄来不及调查兵人解体的真相,带着器宗精英队伍,已赶往仙盟。”

云栖鹤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他重复了一便司辰欢的话:“鬼蜮结界、破了?”

司辰欢:“是啊,那日你昏睡不久,仙盟急令便传来器宗,因为宗门大火,外围升起了结界,急令直接撞碎结界,响彻在器宗上空,说是鬼蜮内的鬼气突然动荡,冲破了结界,急召器宗前去商议。”

云栖鹤静静听着,眼眸幽深看不出情绪。

司辰欢察觉出些许异样,抬手搭在他手背上,声音放缓:“你不用担心,仙盟已经在商量对策。”

云栖鹤摇了摇头,在司辰欢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缓缓勾唇,笑了起来,眸底却森寒一片,有股触目惊心的味道。

“结界,还是破了啊……”

他这一世丝毫没有动用封印在他身上的玄阴令,可鬼蜮结界依然破碎,甚至比上一世还提早了一年。

白雪庭,果然是你在搞鬼……

司辰欢猜不到云栖鹤在想什么,只觉得这笑容有些扭曲,只好转身将桌上的汤药端来:“先喝了这药吧,我新熬的。”

汤药呈现黑色,苦味扑面而来。

云栖鹤在这升腾起的热气中,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抬手,一饮而尽。

“花夫人呢?”

司辰欢:“楚川正在照顾师娘,但她还没醒。”

云栖鹤看出他的担心,安抚说:“花夫人虽然没有契约兵人,但她的血液滴到帛书上,多多少少受了反噬,不过没有性命之虞。”

司辰欢点头:“嗯,师娘的状态好多了,我们也马上回到书院,有师父在,师娘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