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页)

云笙这几日就没说。

她还没吃他做得早膳,反而是去和燕辞楹一起用餐,燕辞楹还给她梳了当下红袖城女子都爱梳的发髻。

燕辞楹和沈竹漪在某个方面相同。

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把她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知道沈竹漪做的事情后,燕辞楹也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百花楼的男人都得以女人所说的话马首是瞻,哪有叫停不给停的?就是他再难受,那处要炸了,叫他停也得停。本着让云笙多陪陪她的心思,燕辞楹开始在云笙这边煽风点火:“要我说,这男人就是不能他太多好脸色,你在我百花楼内待着,我多叫几个不怕死的去伺候你,顺带好好惩治一下他。”

云笙现在一听到男人就脸色大变,更别说其实她也没有太生气,就算真的有,过几日这气也消了。

她现在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躲沈竹漪几日,她怕再和他弄下去,她的身子也要变得有瘾了。

她这几日便是跟着燕辞楹去听听戏,吃吃喝喝,每日都有新面孔的年轻小倌来船中起舞、抚琴,和燕辞楹还有百花楼里的姐姐妹妹们一起谈天说地。

除了感觉暗处有一道阴魂不散地目光始终盯着自己外,其他都感觉挺好。

就连夜晚入寝,云笙也是和燕辞楹同榻而眠。

燕辞楹和云笙说着云何月以前的趣事。

“你母亲当时刚从云梦出来的时候,被人伺候贯了,还不会梳头,饿了去街边的包子铺吃东西,也没灵石给,想到自己的血能治病,当场便要割腕取血,还给别人,把那包子铺的老板吓得够呛,还以为她是什么走火入魔的邪修。”

“你父亲也是个神人,是个剑痴,经常找人单挑,每次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礼貌地问别人‘可否指点一二’,别人一同意,就给别人揍得鼻青脸肿,揍完人还要拉着别人一起论道探讨剑术。当时青云榜上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找个了遍,烦都给人烦死了。一听到他的名讳就跑。别人都是给老婆买衣服,他是给自己的剑买剑鞘,都说他要孤独终老,谁知道碰到你母亲这个不着调的,两人第一眼就看对眼了。”

云笙被逗得直笑:“还有呢还有呢?”

燕辞楹继续娓娓道来。

“我当时还没完全脱离燕家,没人肯和他们这两个不着调的一起游历,只有我这个倒霉催的,被迫跟着他们一起除妖,遇到了一个桃花精……”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时值初夏,燕辞楹的寝居搬到了湖中心的一处画舫内,可直眺群山,又可以最早欣赏到荷花。

燕辞楹的房中有一种闻着就很贵的龙涎香,云笙闻到这种香味,不知为何,会经常想起沈竹漪。

沈竹漪平日身上的是清冽的竹香,而在动情的时候,还会有更加秾艳的花香。

说着说着,二人都来了困意。

燕辞楹的声音也逐渐缓慢趋于平寂。

桌上的烛火跳跃一瞬,云笙迷迷糊糊中,透过烛火明灭的光,忽的看见窗外似乎有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她再次眨了一下眼,那个身影又消失不见。

云笙的眼皮开始打起架,最后困意席卷,令她沉沉闭上了眼。

近日是多雨的天气。

昨夜更是下了一整晚的雨。

天际鱼肚白的时候,云笙便清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避开尚在沉睡的燕辞楹,撑着一把伞朝外走去。

刚推开门,她便迎面撞入了一个潮湿的怀抱中。

云笙错愕睁大眼。

画舫行至藕花深处,雨丝斜织,淅淅沥沥地淌落。

沈竹漪的浑身携着潮湿冰冷的水汽,被雨水润湿的乌发如蛇一般卷曲地贴附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高挺的眉骨投落出阴影,雨水在他的眼窝处汇成了一小片水泽。

他像是冰冷的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云笙一怔,任由着他修长的双臂攀缠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的体温冰冷,近乎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但是吐息却是炽热的。

喷洒在她的颈侧。

他垂下眼,苍白的肤色,通红的眼睑,和眼下泛着的乌青。

还有那飘忽不定的脚步,淡渺如鬼似的吐息。

若这不是天刚亮,云笙都怀疑自己见鬼了。

湖里的水鬼爬上岸,要把她拖下去。

他的嘴唇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点温热的濡湿,声线却像是夜里缥缈阴柔的雾气。

“你厌倦我了么,云笙?”

云笙眼睫颤了两下,不由得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很平静:“你若厌了我,就杀了我吧。”

“别不理我,别忽视我。”

“这些日子,你和旁人一起同寝同食,和旁人一起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