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对男同PTSD了。(第2/3页)

那句话彻底戳中元琢痛处。

天子再也绷不住,骤然挥拳就朝裴靖逸面门砸去。

“砰!”

裴靖逸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他偏头吐出口中血沫,唇边勾起讥诮的弧度:“陛下这一拳是以什么身份?是九五之尊,还是...'小琢'?”

这个亲昵的称呼被他念得满是嘲弄。

顾怀玉眉心一跳,正要制止,却听元琢冷声道:“这一拳,是为怀玉哥哥打的。”

“这一拳是为——”

天子第二拳刚挥出,裴靖逸突然擒住他手腕,另一只手如铁石般重重捣在他腹部。

——打孩子还要挑日子不成?

元琢骤然吃痛,弓着腰直抽冷气,额上瞬间沁出冷汗。

四周的禁军哗然,臣子当众殴打天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数十名侍卫当即拔刀出鞘,寒光凛凛地将裴靖逸团团围住。

徐公公本就跟在天子身后,吓得面如土色,踉跄着扑到元琢身边:“陛下!裴将军这是要谋反不成?!”

顾怀玉只觉额角突突直跳,转身就往轿辇走去,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怀玉哥哥!”

元琢却一把推开徐公公,捂着肚子就要追。

刚迈出两步突然顿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起腰,抬手拭去嘴角血丝,对近卫军道:“退下。”

近卫军不敢违逆天子旨意,只得收刀退到一旁。

徐公公刚要上前搀扶,就被元琢抬手制止。

他盯着裴靖逸,忽然扯出个自嘲的笑:“朕若是不姓元,岂会有你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裴靖逸转动手腕活动筋骨,气定神闲地道:“陛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元琢眼角狠狠一跳,转身对近卫军摆手:“放他走。”

再回头时,他正对上裴靖逸挑衅的扬眉。

方才那拳打的可是“小琢”,关当今天子什么事?

顾怀玉倚在轿辇中,手指抵着剧烈跳动的额角。

他这颗聪明的权谋头脑此刻竟像生锈的机关,想要条分缕析地分析利弊,但每转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咔嗒”声——

元琢想上你。

沈浚想上你。

谢少陵想上你。

裴靖逸更不用说,每时每刻都想上你。

一股无力感却如潮水般从他心底漫上来,他脸上蒙着淡淡的死感,这满朝文武,怎么净是断袖之徒?

元琢追至轿辇旁,俯身凑近纱帘,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朕不是存心要……”

顾怀玉连眼皮都懒得抬,只觉得疲惫如铅般灌入四肢百骸。

眼看轿夫就要起轿,元琢一把按住轿杆,突然在辇窗边压着嗓子问:“朕心中只敬宰执,那……小琢可以爱怀玉哥哥么?”

少年嗓音里带着最后一线希冀,像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怀玉阖着眼睫,声音很轻,“心中清楚答案,何必问我?”

身为九五之尊,对臣子只能存敬重之心。

作为他亲手教养的“半个儿子”,更不该生出这等悖逆之念。

元琢按在轿杆上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潮水退去后的礁石。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挺直的肩膀突然塌陷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卿……”

这一开口,嗓音含着明显的哭腔。

他喉结滚动几下,硬是挤出一个体面的微笑:“此去东辽……路途遥远,卿……多多保重。”

顾怀玉闭着眼轻叩轿壁,轿辇在沉寂中缓缓起行。

元琢立在原地,目光定在渐行渐远的轿辇上,直到那轿辇消失在宫墙转角。

随侍的宫人们屏息垂首,天子对宰执的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只是这惊世骇俗的情愫,谁又敢说破?此刻见天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无人敢上前触这霉头。

最终徐公公小碎步上前,搀扶住天子的手臂,“陛下,可要回宫歇息?”

元琢却猛地拂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袖,再抬眼时,他那双眸子已恢复清明,“顾卿交代的折子还未批完。”

说罢,他转身朝崇政殿走去,将背影挺得笔直,“朕不歇。”

三日后的运河码头,玄色幡旗招展,金线绣出的“顾”字在朝阳下分外醒目。

身着铁甲的五千禁卫军列阵如林,运河码头停泊着二十艘楼船,桅杆如林直插云霄。

顾怀玉此次东征虽未明言昭告天下,但朝廷大举购粮、调动十五路厢军的消息早已在坊间流传开来。

老百姓们奔走相告,大宸两百年了,终于出了一个敢跟东辽硬碰硬的宰执!

大宸人一直被东辽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受够窝囊气,被夺走的三州九郡、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和亲人,都成了心头一根根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