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3页)

许栀和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一本正经伸手捂住悦悦的耳朵,“这个不对,不学。”

陈允渡:“他说完,发现周围人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夸赞他懂事了长大了,而是又恢复成原先满场安静的环境,他自觉不妙,于是匆忙改口‘甚好,甚好’。富商和妻子顿时不再为园圃伤心,而是气冲冲地想要找教导儿子的妙人先生算账……可那先生远走,早不知在何处了。”

“虽然事与愿违,但是儿子也算是开解了自己父母不再为园圃伤心。”许栀和听完,客观地点评道。

陈允渡:“这样想,也不失为一种乐观的说法。”

许栀和:“所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说?”

陈允渡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一时间有些茫然开口:“啊?”

许栀和在脑海中组织着措辞,然后佯装摸了摸莫须有的胡须,“假如让我来说,我会这样说——火神归位,福禄满仓;灰烬落地,金玉满堂!”

陈允渡跟着重复了一遍,随后道:“甚妙。金玉满堂,正对应上了富商身份。娘子字字生动风趣,我望尘莫及。”

许栀和:“我怀疑你在点我之前御前那件事。”

“说起来娘子御前说的那番话,还有不少同僚问我是不是我在家说的,我一一否认,说……”陈允渡看着她,“明明就是她自己聪慧敏捷。”

许栀和被她夸,心底乐开了花,但面上仍旧矜持,“还好还好,幸而陛下宽厚仁慈……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当时十分……不怕死。”

好在现在的皇帝是漫漫长河中是出了名的宽厚仁善,若是换了其他人,她都怀疑自己能否全须全尾地回来。

陈允渡:“怎么会,现在外面可有不少人慕名娘子风采。”

“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只不过是我说出来罢了,”许栀和道,“不过能看见官家亲作《戍边论》,又有那么多少年儿郎愿意操戈从戎,羁旅疆场,我觉得很好。”

之前她想象自己太平岁月便高枕无忧,可现在她希望安定的时间再长一些,让悦悦不必颠沛,让百姓不必失所。

后面的事情她无法预测,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努力。凡事无愧己心,至于效果,留于岁月评说。

陈允渡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她身后的长发已经快干了,几缕搭在身前,说这句话时眼睛明亮,里面像是藏了萤火。

鬼使神差地,他探过身,在许栀和的侧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不出意外,许栀和一边亡羊补牢地遮住悦悦的眼睛,一边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你又在做什么?”

陈允渡的青色衣袍顺着软榻的高度自然下垂,被路过的微风勾起衣袂,后院正好有鸟雀飞过,几声清脆的鸟鸣传了进来。

“为了公平。”

许栀和不解。

“你不肯吻我,我只好自己来拿,”陈允渡的嘴角翘起,“还有,不用捂着陈问渔的眼睛。让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很相爱,没什么不好。”

许栀和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她深刻地进行了一场自我反思:难道自己的思想还不如古人开明?

陈允渡接着补充:“反正都已经看见了。”

……

二月底,梅丰羽和陈家父母兄嫂浩浩荡荡一行人过来。

陈允渡去接的,一行人人多,他带上了自家新备的一架马车,又去车行赁了两架。踏实了一辈子的陈父陈母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把包袱交给热情的丫鬟后,偷偷走到陈允渡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问他,“这得不少银钱吧?”

“是有些贵,”陈允渡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不过栀和聪慧,这些钱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陈母:“那你可要记着栀和的好,她当年不嫌弃咱们家寒门嫁与你,现在更是陪你在这举目无亲的汴京,你要是辜负了人家,娘第一个饶不了你。”

顿了顿,她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轻了,“来的路上人家都说汴京富贵迷人眼,你老实跟娘说,没做过对不起栀和的事情吧?”

陈允渡:“自然没有,娘要是不放心,回去我就给您写一封保证书。”

陈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娘要保证书做什么?你和栀和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要紧。”

陈允渡颔首笑纳陈母的训斥,又问了几句家中的近况,得知一切都好,才放下心。

他走到梅丰羽的身边,“多谢。”

“汴京一年,到底把你变客气了,”梅丰羽戏谑地笑着,用胳膊撞了撞陈允渡,“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

陈允渡:“那便不说了,栀和最近新酿了一批梅酒,你来的巧,正好喝上。”

梅丰羽道:“倒是没听说过弟妹还会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