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3/4页)

“你如何早不与我说明这些!”

邹夫郎怒极反笑:“我让你去与范家说和关系,你却更把人得罪,时下还有心在这处怪。”

“面下我不与你多言,速是收拾了出来去赔礼!我与你备好礼物!”

祁天已是不敢再反驳,纵心头不多情愿,也没法子了。

即便是他再不肯去,乐意得罪下范家,他那夫郎也定要押着他去。

“俺多嘴,说得不好听。郎君做出这等事来,临末了还得要夫郎擦屁股,实在是让您委屈。”

贴身照顾着邹夫郎的老娘子见他眼底下一片乌青,嘴皮因为上火冒出了不少燎泡,时下还不得歇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是教她看得心疼。

邹夫郎闭眼,按了按鼓涨的太阳穴:“我也是乏累得很了,这些年,生意的事情再是棘手,却也从不似今日这般心境。

祁天这般秉性,由他在外头招摇,久过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话罢,他眸子变得十分阴冷:“我随他前去范家赔礼,你暗去把黑六寻来,告诉他我有事要交代他办。”

老娘子闻言微微凝了口气,这黑六是凶悍路子的人物,自家夫郎好些年不曾把他请出来,这厢怕是要办大事。

她只应了一声,没敢多言。

翌日,上午些时候,康和跟范景正在家中与大福一起收拾些书册。

趁着难得一日好天气,大福将这几年读书的手札拿出来晒一晒,到时他预备送一份给十五,再送一份给大伯。

一家子正在园子里倒腾,胜寒进来传话,说是祁家人前来拜见。

康和闻言直起腰身,道:“倒是来得快,我只当他多是傲骨,不肯前来呢。”

说罢,他拍了拍手,同范景道:“走吧,去会会旧人。”

康和与范景是在正厅见的祁天夫夫两人,一别数年,这还是两户人家断交后,头一回见。

人说富贵养人,也说辛勤之人不易老,邹夫郎与祁天为前者,康和范景大抵为后者。

“数年未见,邹夫郎风采依旧,倒是好似时光不曾流走过。”

邹夫郎再见康和范景夫夫俩,一时不由都有些恍惚。

两人还是那般一人擅言,一人不语,可一举一动间,默契不减,康和更多了沉稳 ,而范景那双淡淡的眸子里也多了些平和。

“康兄弟与范哥儿,容貌还是那般丰采,感情更甚当年。”

“小小的一个滦县,一别竟还真能好些年不得再见。”

康和轻笑道:“人与人可不就是这般,若不刻意去连接,说散也就散了。”

邹夫郎心头忽得百般不是滋味,倘若是当年他没有教富贵风头给迷花了眼,心大了,眼高了,许也与范家还和睦的来往着。

当年他也不过是个爱吃蜜的小掌柜,结识了这么一对合心讨日子的小夫夫。

两头互是照顾,他送人烛火灯油,他们亦与他山林乡间的好吃食。

想想过去的那些日子,虽不曾富裕,可却过得舒坦,他们也是那般的和睦。

许多事,悔之,也不过晚矣。

浅是几句寒暄,已教人心中百感交集。

虽忍不得还想再叙往事,但邹夫郎还是强迫自己收敛了心神,今朝且不是来叙旧的,若为叙旧,只怕更教康和范景听了心生反感。

“此次前来,我携拙夫一并同康兄弟,范哥儿赔礼致歉。”

“虽夫夫为一体,可这回的事,我属实不知情,若早知,绝计不会教他行出这等事来。”

邹夫郎惭愧道:“无论如何,我等有错在先,实在不厚道。”

祁天见是夫郎已把话说尽,本不想再多做言语,他人来了这处,已觉礼数周全了。

可遭了夫郎一记毒眼后,又见那上门婿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觉有些后背发凉,方才道:“这事是我不对。”

他心下却想:这上门婿倒还脸面周全,家中倒似他做主一般。

康和其实心头也有些数,他到底和邹夫郎曾有过交情,这人心思有不少,毕竟是个在外头经营生意的哥儿。

但若要说他会干出攀附人不成心生妒忌反使手段的事情,他觉可能不大。

不说他念曾经的旧情一场不会做,以利来看,也不会干这般得不偿失的事。

明眼人都瞧得出范家蒸蒸日上,他结交不成往后做陌生人,总也比做对家得强。

这事情多半还是他这个不成器的丈夫干得,时下看来,果不其然。

康和见这个颇有些皮相的男子,放在人群中,倒是扎眼,可这遇事上,却未免太不像个男人。

此番来赔礼,他犯下的错,却还要夫郎随着,同他张口高歉,实是可笑。

康和今朝有心是要教他掉些面皮子。

他道:“祁贾人这姿态,倒教我差点误以为是个文秀内敛的小哥儿,错了事,都得要旁人来说,来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