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4/5页)

似与他大哥哥以前的模样有些像,不是说生得像,身上那股子气韵像,打死熊瞎子那会儿最为相似。

巧儿也不惧,只见他嘴上光是告歉,人却要过来又不过来的,没说帮着把教他给撞翻了的篮子捡起来。

这与那逢年过节时一头说着别给红包,一头又展着口袋给人往里头塞红包的亲戚有甚么差别。

她不由道:“你告歉我这撒出来的胭脂水粉便自个儿就钻回篮子里了?”

男子闻言,这才赶忙过去帮着拾捡:“你别误会,我是想帮你捡起来,只怕吓着你们这般小姑娘。”

巧儿直直望向他:“又不是那般豺狼虎豹,有甚么好吓人的,倒是走路不看路才吓人咧。

要不是我在乡间长大,自小劳动,体格子好,早教你撞得一屁墩儿摔在了青石板上。”

男子觉这姑娘说话好生伶俐,忍不得瞧她一眼,只见白肤杏眸,面容灵动,他耳根子刷得便红了。

“是我不对,这胭脂水粉只怕经这一摔,内里散碎了去。我赔姑娘罢。”

巧儿道:“又没见洒出来,倒也用不着。若这也教赔,岂不是存心坑人,我既知你不是有心,又道了歉,事情也便罢了。”

“姑娘仁心良善。”

男子默了默,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巧儿将篮子挽在胳膊上,道:“我既不问你姓,你也不必问我名。且各忙罢。”

说了这话,巧儿便做了个礼去了。

男子却站在原处,久久有些回不过神来。

“姚总镖头,你看甚呢?可劳你将剩下的货一并弄了来罢,这回货当真好,瞧俺这生意。”

姚远闻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去搬货。

只他心头却还想着,天底下竟是还有这样灵气的姐姐,不仅不怕他,口齿还好,性子也伶俐。

他不知觉的笑了起来,宛若似个痴汉。

巧儿且还不晓得自个儿已经教人给惦记上了,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头,去了一趟骆家,再回去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额头跟鼻子竟都红了一块儿。

翌日,她铺了比往日厚些的粉上铺子上,谢小柳与她端来了一只匣子,说是清早就来了个年轻男子,放下了这东西说是赔她的,又还买了不少瓜菜走。

巧儿开了匣子一瞧,见里头都是些脂粉,只比昨儿她买的更贵更好。

她见此不由得眉头紧了紧,心想虎头虎脑的憨子是怎晓得她在这处的。

殊不知那撞了巧儿的姚远,正就是郑嚣兰家的大郎,他那镖行在青羽坊上,距颜美斋几步路的距离。

干镖行的,打听个人岂不是在行,三五几句就晓得了巧儿的落脚处。

这日里头家去吃饭,郑萧兰见着儿子总算回来,连就与他说相看好了一户好人家的姑娘,教他前去看看,媒人都寻好了。

姚远在婚姻大事上,往昔倒也都听他娘的,喊去相看也便去,相不相得成,另就再说了。

这回,他却摇摇头,道:“我有瞧上的了,娘推了媒人罢。”

郑嚣兰听他木讷的儿嘴里吐出这话,只觉是耳朵出了问题,不由连问:“你有瞧上的姑娘哥儿了?快快说来与娘听,是哪里人氏,外头押镖遇上的,还是咱县里本地的?”

姚远如是道:“县里的姑娘,她人好得很。”

郑嚣兰闻说是本地的更欢喜,她一贯不是个急性子,今朝也着急,拉住姚远问:“你勿要卖关子,快细细的说来是谁家姑娘。”

“这都八字还没一撇,贸贸然的说与你听了,没影儿的事。”

“我且听个高兴,不干涉你的,甚么时候觉差不多了,娘好请了媒人与你上门说亲去呀!”

姚远听此,这才道:“她姓范,说来也巧,离咱家的茶铺不远,就在巷子里最末头的那间菜行上。”

“我的老天爷!”

郑嚣兰闻得儿子这么说,心头突突鼓动。

姚远见他娘这般,心中正想说可有甚么不好,还没得张口,却见她娘直拍大腿道:“这简直是天赐的姻缘呐!我的儿,娘且要与你说的就是这户人家!”

姚远一怔,连凑到他娘跟前:“娘的意思是范家也有意?”

“那倒没有。”

两眼冒光的姚远登时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郑嚣兰道:“这不是想着等你家来了在央媒人去说麽。”

姚远却摆手:“不妥,要当即就请了媒人去说,人要不肯这门亲,那后头就没得商量了。且缓缓先,我与范三姑娘示示好,她若有了意,再请媒人便能妥当些。”

郑嚣兰心中感慰,她这憨子儿,总也晓得为自己的事情盘算了。

只她忍不得嘱咐道:“你且别日日上门去缠着人家姑娘,把人给吓唬着了,教人以为你以势相逼。人反不欢喜,好事可变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