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4页)

几个流寇没寻得多少值钱的物,逼着那邓大郎:“藏了的交子银票一并都给交出来,否则今朝教你人头落地!”

邓大郎软在地上浑身抖筛糠似的道:“家里再没钱了咧,俺们就是一穷家,外头弄得都是面子活儿。

各位爷,你等办大事,俺外头新买回的一头驴子给牵走罢,能为爷效力一场,也不枉俺活这一遭。”

“就一头破驴子就想将我等打发,你既如此爱守着钱财,不如就拿性命来填!”

说罢,邓大郎觉着脖颈前生风,惊恐得眼珠子睁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忽得急中生了智:“各位爷别杀俺,俺家虽穷,可村里头有大富户咧!”

“他家里头不单驴子,有牛有马有骡子!鸡鸭牲禽百数,家中富裕顿顿吃肉,再没人有那神仙日子。俺愿做那引路人,带了各位爷过去!”

几个流寇闻言,相视了一眼,那把刀架在邓大郎脖子上的人狠狠扯起了邓大郎:“你若是敢哄老子,一会儿将你媳妇孩子一个个杀在你跟前。”

“俺说得句句是实!那富户靠山近,轻易不好寻,雨日里没人带路,只怕是惊动了一个村子,也还找不大那富家去处!”

流寇心馋马匹骡子,便将邓家人捆了又塞了嘴,教人没法子动弹发声儿,遂扯了邓大郎出去。

漫天大雨,击打在身子上发痛。

此时已过了子时,正是人熟睡的时辰。

康和与范景睡卧在床上,两人今朝都眠得浅,听得外头似有狗叫声,立便醒了过来。

两人细听了听,见又没再听着声音,恍然似听错了一般。

范景径直还是一个翻身从床上起了来,他抓了长弓便出屋去,康和也没有推说是听错了的话,这关头上不能疏忽一分,便是风吹草动都不可懈怠。

出了屋子,进了院儿,就见着家里巡夜的壮丁也打起了精神。

“将才是听得外头狗吠了一声,这朝又不见叫了。”

范景闻得壮丁如此说,眉头夹紧,登时抬手示意壮丁去把人都给叫醒,他同康和道:“怕是那狗已没了,外头定是有古怪。”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拍门声。

“谁?!”

所有人不免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朝那大门处望去。

“是俺,邓大郎。看门的是连四哥麽?

你快与俺开门呐,流寇进俺们村里来了咧,人冲去里正家里头了,又杀又抢,俺是跑来传信儿的!”

外头邓大郎的声音又急又怕,不似是做伪,院子里的壮丁都变了神色。

连四哥不敢开门,看向康和,一侧的范景示意康和将人给拖着,自悄摸儿声的去了墙边掩得墙洞去瞧看外头的情景。

康和用口型与连四哥往外头对话:“邓兄弟,果真这般嘛!你甭急,俺这就去把屋里人都叫醒,操了家伙就去帮忙!”

“连四哥,你且先把门给俺打开呐,外头雨水大,俺进来也好帮着你喊人,将事情同他们分说明白。”

范景看了门洞外头,神色大变,他同院子里的人比了个八的手势。

光是他瞧见的,外头就有八个人!

那邓大郎就只是个骗人开门的幌子。

里头的人大骇,连都将手摸向了身上提早预备下的趁手家伙。

只待着康和跟范景安排。

这当儿上留下的大伯范守山被叫醒也匆匆跑了出来,听得流寇已逼在了门外,吓得面色惨白。

虽提前做了防备,可心中总还抱着侥幸,流寇未必能来他们村,这厢不偏不倚,真就抢到了自家来。

康和见着人,赶忙去把他给安置了:“大伯,你去屋里看好爷奶,闭紧了屋门,勿要发出声响。”

范守山指着外头,声儿低得不敢多一丝响亮:“三郎,那这外头咋弄?宅子墙厚又高,他们当是进不来罢!”

康和不想教范守山忧心,为此并不与他说和范景的计划,他点头:“是。你只肖在屋里头守着爷奶藏好便是,外头由我们守着。他们不敢闹出大动静来,怕引了村民去报官。”

“一会儿若是不对,我教连四哥带你和爷奶从暗门出去。”

不由范守山多言,他就将人给推了进去。

范景在这空当儿上,已招呼了一欢二喜从几处墙洞把外头窥了个大概。

外头拢共有十二个人,算上个邓大郎,有十三个,他们家里头的壮丁算上范景拢共才八个人。

这些流寇杀过人,手段必是狠厉,若是肉搏,多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若是不趁此番将人给拿下,来时县里还得受侵扰,终日不得安稳。

且既教他们得知了有范家这一处富裕户,今朝就算不得手,换了日子说不得也会再来,那他们还有甚么安宁日子可过。

“他娘的究竟是开还是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