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页)

康和笑道:“晓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俩要使银子的时候,自上你屋里去找人。”

两厢说了几句,康和又问了昨儿曾嫂子的事,两人皆是唏嘘一场。

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天时好,徐扬也忙,他说要去雇个长工来家里头帮他弄地。

徐家人在城里有屋宅,一家子都没在乡下住了,独余下一个大宅子教两个老家仆帮忙照应着。

如今徐扬回来了,自也要把家里重新弄起来,只他一人施展不开,地里的活儿也不敢落下,故此要找人种地。

康和收他一尾大青鱼,便喊他晚间忙过了来吃饭。

徐扬本没想蹭人的饭,这青鱼是打理自家里那块荒废的鱼塘时弄起来的,他也给元哥儿送了一尾更大的去。

但听得康和要亲自下厨,也就答应了下来。

家里头有些日子没有弄好菜了,康和喊了徐扬吃饭,索性是弄得更丰盛些。

酸菜蒻头炖青鱼,又凉拌了蒻头粉丝,几个地里的小菜不题,宰了只不下蛋的鸭子,鸭血、鸭杂、鸭肉,又足能弄出好几个菜来。

陈氏下晌带着俩丫头回来时,蒻头粉丝卖个精光本就欢喜,听要喊徐扬吃饭,更高兴。

打屋里取出了范夫郎先前给她做的松花蛋做汤吃,帮着康和弄饭。

那松花蛋洗干净了外头包裹的草木泥灰,撬开蛋壳,里头弹弹润润,竟是能瞧见像雪花似的白絮,当真是好瞧。

切开来,金黄的溏心醇厚,松花蛋软糯油润。

康和也觉极好,他先前便觉着沈夫郎做这松花蛋的手艺定也不会差。

康和问陈氏沈夫郎可还答应来帮他们做咸鸭子。

“他肯来,俺跟他说了他多欢喜,还不肯要咱的钱呢。俺哪里能依他的,两厢说明白了,一回与他二十五个钱,他直言多。”

康和听罢放下心来:“沈夫郎能干,他愿意再来便是好事。”

陈氏晓得康和话里的意思,笑道:“他不是那起子小心眼儿的人,俺同他说了拿他做的咸鸭子卖了钱,他只高兴,说还与俺们好好做。”

“今朝俺卖蒻头粉丝,好些人还来问咸鸭子咧。”

康和应声。

夜里,弄了一桌子的菜,倒似是过年了一般,吃好的家里人都欢喜,范爹又将他的酒给端了出来。

徐扬吃酒,整好是与范爹吃几碗。

可他箸儿夹着菜吃,只觉得鸭肉香,鱼汤鲜,酒都落去了后头不吃也罢。

直言:“景哥儿是打哪里给讨得这样好的上门婿,连灶上功夫都了得!”

范景难得是好脸色,与徐扬满了酒,道:“别借着话说躲酒。”

徐扬笑起来:“我可不敢与你吃酒,你那酒量多吓人。”

小时候徐扬跟范鑫一同去偷范守山的酒吃,俩小子偷出来吃了一点儿,觉得辣口不好吃,心眼儿子可多,便端着去给范景哄人说是凉开水,想捉弄人。

不想范景吃了些,反倒是觉着味道还不错。

但受了俩人的欺,心头不爽,按着人又给了一通好打。

俩小子挨了揍抱着脑袋乱窜,心头多不服气,凭甚范景就吃得了酒,嚷着要与范景斗着喝。

三人干了几碗水酒,吃得面红耳赤晕头转向,躺在草垛儿上便给醉得睡了过去。

天黑了两家人也没见着孩子家去,急得打着火把四处找,还以为教拍花子给拐了去。

范爹也记得这旧事儿,道:“混小子,几个会在一处,专晓得调皮捣蛋。”

徐扬大笑道:“一会儿我吃醉了回去睡田坎上,虽不得我爷跟爹拿着棍子来打了,可家里头也没个人来接啊!”

康和听得范景儿时事,心头实在好笑,夹了一块拨了鱼刺的肉到范景碗里。

他道:“我一直诧异,大鑫哥人瞧着老实巴交的,你作何打人家,今朝瞧来,大鑫哥儿时也不是省油的灯。”

范爹跟陈氏都发笑:“大扬,啥时候教咱去吃酒嘛,你跟大鑫同年,俩大小伙子都还不成家,教咱们这些叔叔婶婶的干着急。”

徐扬打着哈哈,道:“大鑫啥时候成家,我便啥时候成家。”

陈氏晓得些徐扬和元家哥儿的事,不好多说,便没再言。

这日后,徐扬跟康和走得近了不少,常能见着两人会在一处,关系可见得亲近。

进五月前,康和帮着陈氏分日子做了几百枚的咸鸭子和松花蛋,自家里不够数,还同外头收蒻头一般收了不少的鸭子。

陈氏起初本也不敢弄得太多,只怕这东西给砸在了手里。

奈何是她卖蒻头粉丝的时候,前来问咸鸭子的人多,外邹夫郎又同她交待了四十枚咸鸭子,教腌好了就与人送去。

除却这一家的,陆续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交待,可一累算下来,光是定也都给定了八十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