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可是他说谎的原因是什么?
也就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在一瞬间的震惊与愤怒过后,陆承砚陷入沉思当中。
一个人的行为总归有其目的,而符越的目的是什么?
钱?
无论是谎称在内陆草原省份待过几年,还是接近左向阳,似乎都和谋财二字搭不上关系。
如果是说是为了钱故意伪造人设接近他,那凭空虚构一个并不存在的前男友又是为了什么?更何况陆承砚自认对单身带娃的鳏夫型人设没有特殊偏好,更是厌恶恋人心中存在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更何况符越是实打实将左向阳送进了衡雅,一力承担了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难道是左向阳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陆承砚垂眸再次翻阅符越的资料,倏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符越从小在沿海省份长大,他又是如何学会的骑马和驯鹰?
他想起先前那些符越参加选秀节目的视频,当时他就觉得节目中的符越和现实他接触了解的符越非常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只是那时候陆承砚单纯认为是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变化,人的性格自然会随之发生改变,所以并没有往一些离奇的方向去想。
然而现如今,一个荒诞而诡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
符越真的是符越吗?
陆承砚大脑一片混乱,尝试冷静下来后,再次点开选秀节目中有关符越的片段,三倍速观看。
不知道是符越没有刻意隐瞒自身异常的警惕心,还是陆承砚记忆力强且过于敏锐,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多的疑点和矛盾。尤其是看到符越曾在一场赛后采访环节中明确表示他对芒果过敏,乐宣还在旁边提到之前曾亲眼见过符越误食芒果蛋糕导致上吐下泻,差点没吓坏他。
性格和习惯或许会发生改变,也有狡辩的余地,但过敏这类生理反应短时间内绝对没那么容易发生变化。
他认识的这个‘符越’究竟是谁?
……
出于一种复杂微妙的心态,陆承砚并没有在察觉到‘符越’有问题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当事人对峙。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和‘符越’保持联络,捕捉对方话语中的破绽,搜集证据,准确在日后摊牌的时候,让符越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但很快陆承砚就发现,‘符越’这个人……简直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伪装成真正的符越,并且对符越毫无了解。
陆承砚刻意问他一些曾经的符越明公开明确表达过的喜好,譬如喜欢紫色,柠檬茶和下雨天,而这个‘符越’说他喜欢金色,讨厌柠檬茶,更讨厌下雨天,因为雨水会让他感到潮湿和沉重。
最重要的是——‘符越’不记得他自己的生日。
陆承砚故意引导他问手机解锁密码的0106是不是生日,‘符越’竟然就那么顺应着附和说是的。
“……”
可正是他过分坦荡,坦荡到陆承砚都不敢贸然行动,独自在暗地里构思了许多鬼故事,从科幻到玄幻,从法治在线到生死绝恋……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索性邀‘符越’见面,打算当面说清,将话一次性问个明白。
最关键的是,倘若‘符越’真是那只冒名顶替的狸猫,那他是否能够以此为把柄,去肆意地要挟操弄这只胆敢欺瞒他的骗子?
……
时隔多日,付邀今终于再一次收到陆承砚见面的邀约。
手机响起时,他正为辅导便宜大外甥的课后作业而头疼。一边素质尽失、撕心裂肺地讲题,一边思索重生者想要考上TOP1的临终遗愿是不是过于狂妄了……
到底是谁说这个世界的任务简单来着?
接到陆承砚的电话,付邀今立刻放下课本,一脸的劫后余生:“砚哥,我在向阳这儿,等我半个小时……”
左向阳?
陆承砚眸色一动,当即拾起车钥匙转身去了车库:“没关系,我来接你。”
在付邀今的理解中,陆承砚口中的‘接’就是开车过来,在楼下等他,再多些就是到门口接他,最多也就是进房间里坐一会,喝口茶……
但付邀今着实没有料到,陆承砚居然生根发芽般的窝在出租屋客厅的沙发上,枯坐二十分钟也没有提一句要走,反倒饶有兴趣地翻看起了左向阳的试卷。
看到数学和物理的满分卷子时,他颇感惊讶地挑了下眉,再看到丑陋的英语和作文卷面,他又嫌弃地撇撇嘴角。
在陆承砚社交平台公开示爱之后,左向阳对他的印象就改善了许多,从上辈子的‘煞笔眼瞎恋爱脑’,变成了这辈子‘还算有眼光的恋爱脑’。
“怎么就不会写作文呢?多简单啊这个。”陆承砚十分不理解地掸掸试卷,“你看,这次月考的半命题作文是《假如一切能重来,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