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阮仁燧中了知识的诅咒。……(第2/4页)
阮仁燧听得晕头转向,就只记得他自己亲舅舅了,剩下的索性一视同仁,都不往心里边记。
他声音软软地叫了声:“阿娘。”
德妃原本还在跟陶夫人这位姑母叙话呢,听见儿子的声音,马上就看过去了:“岁岁,怎么啦?”
阮仁燧就耷拉着小脸,无精打采地说:“阿娘,我有一点点累……”
夏侯夫人很宠爱这个宝贝疙瘩,没等德妃说话呢,就说:“岁岁累啦?没事儿,到里头歇歇去,躺一会儿。轿辇坐得久了就这样,容易晕乎……”
叫自己儿子领着他外甥往里间去歇息。
阮仁燧就美滋滋地溜了。
……
德妃姐弟三个,夏侯小舅年纪最小,今年只有十三岁。
单说相貌,其实甥舅俩长得有点像——外甥像舅嘛!
阮仁燧没见过他外祖父,倒是从身边人的叙述当中拼了个七七八八。
阿耶说他外祖父很聪明,二十出头进士及第,被太后娘娘选做东宫侍讲。
外祖母说他外祖父生得很高,大眼睛,目光炯炯,人群里一眼就能瞧见他。
年轻,又有出息,相貌也过关,娶妻时的选择面当然也大。
有出身好的,有有才气的,还有非常漂亮的。
不用阮仁燧说,你们也该知道他外祖父选了个什么样的……
不过该说不说,娶非常漂亮的妻子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生的孩子真的都还挺好看的。
阮仁燧心里边乱七八糟地想:这么看成婚至少得兼顾一头。
要么好看,要么有才华,要么有权有势!
他外祖母虽然不聪明,但是却漂亮,也生了漂亮的女儿。
他阿娘虽然不聪明,但是因为足够漂亮,也反过来擢升了夏侯家的门楣……
夏侯家三个孩子的名字都是他外祖父取的。
他阿娘跟小姨母的名字出自《论语》里的同一句话。
“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申申,是自在舒展。
夭夭,是安逸愉悦。
他小舅的名字同样也是出自《论语》,“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是兄弟和悦,骨肉相亲的意思。
又因为“夏侯怡怡”这名字听起来稍有点古怪,所以最后删减了一个“怡”字,唤作“夏侯怡”了。
家里人都管夏侯小舅叫“小怡”。
毕竟他最小嘛,上至母亲,下至两个姐姐,都能这么称呼他。
因这两个字同“小姨”实在很像,就搞得夏侯小舅很郁闷,长久一段时间最渴盼的就是赶紧长大取个字,到时候就能有别的称呼了!
阮仁燧知道他不喜欢那个称呼,也没有提,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不无忧愁地道:“刚刚怎么那么多人啊……”
夏侯小舅对此也有点打怵。
他外甥还可以倚仗年纪小和身份高贵躲避过去,但他不行。
他在弘文馆里,甚至于有一门课,就是专门用以辨认父母两边的亲戚该怎么称呼……
大家族都是这样,也习惯了。
只是他脑袋不算很聪明,就记得很吃力。
这会儿舅甥两个同病相怜地对视了一眼,感情刹那间就拉近了。
夏侯小舅要领着外甥去睡,阮仁燧摇摇头给拒了:“我不困,就是想躲个懒!”
夏侯小舅也正是活力旺盛的时候,领着自己同样活力旺盛的外甥,就跟两只大绿头苍蝇似的,嗡嗡嗡一块儿在府里边乱转。
一时去这个亭子里瞧瞧,一时去看看池子里养的金鱼。
夏侯小舅倾情奉献出了自己的弹弓,可惜这附近没什么鸟儿!
夏侯家的府邸只有四进,但是住的人少,就显得宽敞。
德妃省亲回来,跟儿子一起住最后边那一进房,一路过去,得穿过遍植花木的庭院。
四月底正值好光景,姹紫嫣红,无限生机。
院子里还吊着一架秋千。
阮仁燧贪看了一眼。
夏侯小舅就说:“原是清明的时候扎起来的,阿娘盘算着这个月姐姐会回来,知道她喜欢,就没让收起来……”
阮仁燧回想起从前德妃说过,她在家的时候,小姐妹们一起荡秋千,就数她荡得最高!
他忽然间来了兴致,一屁股坐上去,试探着晃了两下。
起初不太适应,晃几下之后,就荡得高了。
侍从们守在边上,都不轻不重地吓了一跳——这秋千明显是给成年人玩的,不太适应于三岁的孩子。
想叫他下来,又怕喊得急了,把皇子给吓着,反倒摔到。
正着急慌乱之际,阮仁燧却忽然间停住了。
他扶着两边的绳索,问他小舅舅:“小舅舅,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