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第3/3页)

神官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双臂俯撑在洗手台前,瘦弱的脊背凸显出来,眼罩黏在苍白的肌肤上。

眉头紧皱着,即便极力压抑,呼吸仍然低哑动人。

虞鲤抿唇,脚步不由得放轻走近他,像他们以前无数次那样,眼眸却满含杀意地点起亮光。

“啪嗒”一声,虞鲤踩到了黏腻的液体。

是血。

新鲜的、刺目的鲜红,在地面蜿蜒成涓涓的溪流。

沿着男人的长裤向上看去,神官的白西装血迹斑斑,唇边,领口,哪里都沾满呕出的血迹。他手里紧握着十字剑的剑锋,皮肉翻卷,血顺着刃口滑落,不要命地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在水池里聚了一滩。

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冷汗淋漓,像是陷入一场最绝望、最深刻的噩梦。

他的战后创伤发作了。

自从小时候那次不小心弄丢虞鲤之后,神官便有自残的倾向,随着他走上战场,在前线活跃了那么多年,救了无数人,也有无数人因他的指令而死,他的自毁倾向一日比一日严重。

虞鲤十八岁生日那晚,看见过他的身体。

苍白,新旧的伤痕遍布,即便躺进医疗舱也无法恢复如初,几乎千疮百孔。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梦回那些年在阁楼上陪伴的时光,迦洛向后伸出手,精准地攥住她的手腕,急切地将她拥进怀中。

“迦洛哥哥。”

虞鲤没有反抗,抱紧脆弱的,不断发着抖的神官,指尖插进他的白发,温柔地垂下眼睫,“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嗯。”

神官低低地喘息着,额头埋进她的肩窝,血泪和炙热的吐息灼伤她的肌肤。

他说:“动手之前,再让我抱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