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亲密往来超过一年。(第2/5页)

当年阮氏小门小户,只阮忠良一个出类拔萃,也算是少年可期。

从安静的梧桐巷,搬去吵闹的萱草巷,最初的几年总是睡不着觉。

后来阮忠良也还算争气,步步高升,终于搬进了香樟巷。

宅院深扩,锦衣玉食,似乎同梧桐巷一般无二。

可这条嘈杂的入宫巷子,依旧让廖淑妍不喜。

这种低贱和凌乱,永远是她摆脱不掉的累赘,二十年过去,依旧徘徊在头顶,不肯离去。

很快,马车就离开杂乱的巷子,进入东平门前的林荫路。

一瞬,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

马车中两人未再开口。

直到马车在东平门前停下,廖淑妍的神情才平和下来。

她又重新变成了温和友善的廖夫人。

今日入宫的官眷不多,前面不过四五辆马车,略等上两刻就能入宫。

廖淑妍原也准备安静等着,熟料东平门处忽然出现一名熟面孔,那人姑姑同看守东平门的中监说了几句,中监就麻溜来到他们前面一辆马车前,要领着插队。

廖淑妍有些不愉,眼皮立即耷拉下来。

邢姑姑讪笑道:“许是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才让提前进入的。”

“还是人家贴心,哪里像囡囡,就知道撒娇卖乖,一点乘算都没有。”

母亲责怪女儿,奴婢可不好接话。

邢姑姑此刻心里惦记廖淑妍之前的安排,随着等待时间越长,她越紧张起来。

廖淑妍心烦意乱,并未察觉,只道:“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姚贵妃都知晓派人让娘家人提前入宫,阮含珍一早就得了消息,还不知道提前打点,就让她们等在这里。

邢姑姑在走神,没有听见。

过了好久,才轮到阮家的马车。

那管事中监满脸讪笑,态度恭敬异常,客客气气让宫人检查过马车,就道:“劳烦夫人了,给惠嫔娘娘问安。”

廖夫人此刻笑容温和:“公公辛苦。”

她给了打赏,那中监面上笑容不变,只手里掂量一下。

“放行。”

马车从东平门驶入。

一路前行,直到在一处偏僻宫巷停下。

邢姑姑面色煞白。

“夫人,我……”

廖夫人满脸阴沉,她冷冷道:“别忘了你的家人。”

邢姑姑紧紧咬着嘴唇,手臂都在颤抖。

廖淑妍见她实在害怕,想了想,又摆出一副和煦模样。

“你只去看一眼便好,多余事情不用做。”

“看过了,就立即回长信宫,”廖淑妍安慰她,“也为了你自己好。”

邢姑姑深吸口气,还是抖着手下了马车。

廖淑妍亲自把食盒放到她手上:“娘娘最爱吃御膳房的槐花糕,你去取来,好让娘娘高兴。”

“是。”

马车前行,留下满地寂寥。

从温暖的马车离开,邢姑姑只觉得寒冷刺骨。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宫巷之前,左右四顾,满心茫然。

她不敢去,可若不去,她心中又实在害怕。

邢姑姑站在那不停吸气,原是想给自己勇气,结果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她瞬间呛咳起来。

“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道嗷呜响起,黑影在她脚边一窜不见。

“啊!”

邢姑姑吓得大喊一声。

等她回过神时,还能听到宫巷中自己叫喊声的回音。

“啊,啊。”

邢姑姑心跳加剧,也不知为何,在惊吓之后,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是该死的小畜生,吓唬人罢了。

速战速决。

邢姑姑深吸口气,她躲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转身向另一条巷子行去。

此处比广寒宫还要偏僻,宫巷深处的满地落叶都无人清扫,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邢姑姑脚步飞快,几乎是小跑着掠过那些枯叶,溅起一地尘土。

很快,她就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前。

这里原来是宫人用来饮马的马厩,后来御马轩挪到前朝,此处就荒废了。

邢姑姑推开门,破败的门扉吱呀一声,吓得她心脏抽疼。

一阵冷风刮过,卷起地上数不清的枯叶。

邢姑姑又呼了口气,这才跨入门扉之中。

她往前走了几步,一门心思都放在四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在她身后,门扉并未自动合上。

咔嚓,咔嚓。

脚步声在荒废的院落里回响,邢姑姑有些恍惚,总觉得那声音好似有两重,声音在这里交叠,时光回旋,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

她一步步向前,最终,来到了一口狭窄的石井前。

石井上压着石板,好似已经封死。

邢姑姑鼓起勇气,伸手就要去推开石板。

她总要看看,那贱人到底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