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页)

夜影闭着眼,淡淡道:“我拦了……没拦住。”

霜启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不是凤舞,又把头靠了回去,憋了良久才道:”刚想起来,我不当值。“

当值的人在熏小姐明日要穿的衣裳和帕子。

官驿的熏笼不如王府的好使,风秀小心翼翼守着,以防衣物沾上碳火烟气。可她未料馆驿的床架也可疑,就连墙壁也忒薄了些。

她小脸红红,不知是被熏笼熏得,还是被染了酒气的夜风醉到。

不知过了多久,衣物熏好收好,她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走出门去。

刚出月洞门,便见一左一右站着俩人。

俩人见她也挺意外,竟这么……激烈,一个也待不下么?

好在夜色重,掩去了风秀面上绯色。她似是看出俩人心思,可夜影是男子,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去再要一次水。

迟疑间,一贯冰冷的夜影大人嘴角似是不易察觉地抽动一下,开口道:“你回去伺候,还是我去。”

厢房纱帐中,一时春色无边。

周身绵软的梅爻窝在严彧怀里,额头抵着他颈窝,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严彧的手掌贴在她后腰,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滑腻肌肤,另只手笼着她长发,将散乱青丝一缕一缕理顺。

发丝拨开,露出她潮红未褪的小脸,眉眼亦是湿漉漉的,好似雨后春棠。严彧低头,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往下,含住那红殷殷的唇瓣。

“彧哥哥……”她声音黏软,像化开的蜜糖。

“嗯,在。”他抵着她唇缝回应,嗓音低哑。

这声“在”字出口,她突然又将脸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他察觉她肩头细微的颤抖,掌心抚上她后颈,轻柔地捏了捏:“怎么了?”

她不应,只摇了摇头。

他忽然翻身将她罩住,指尖擦过她微红的眼尾,软着声音哄道:“纵是我一时不在,心也是在的。”腰身一沉,灼热的体温烙在她肌肤上,“我和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她望着他灼灼的目光,喉间发紧:“……彧哥哥。”

他眸色幽深,低头吻住她,将她未尽的酸涩与缠绵尽数吞没。

只是这份温柔似是饮鸩止渴,他越是哄慰,她越是难过,最后竟搂着他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她哭得他心里酸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默了几息,他突然道:“等着,我送你样东西!”

她泪眼模糊,看着那未着寸缕的人下榻又回来,再将

她搂回怀里时,她眼前多了件东西——

黑龙佩!

她不哭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怔怔望着他,不知何意。

“我把它给你,可能让你安心些?”

他说着抓起她的手,将龙佩按进她掌心。

玉质冰凉,而他手掌滚烫。

她自是晓得这是何物,上巳节那日,她陷在李晟圈套中,有人持这枚“龙符”解了围,后来知晓是严彧的人。而之后她和严彧在南苑花溪隐留宿,他竟意外丢了它,而她为了夺回它,遭李姌逼迫,受了有生以来最难堪的一茬罪。

她虽不知此物底细,却晓得是他最要紧之物。他从小戴到大,除那次例外从不离身。

最重要的,它是枚龙佩!

她像是托着枚烫手火种,一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细枝末节的碎片,诸如他重伤昏迷前,喟叹“龙种无凡性,龙行无暂舍”,诸如他夜闯康王府,险些勒死李茂,又如他夜闯宫禁,发疯逼婚……以及最初相遇时,她中了媚香,他带她躲避的地方,是先皇后的长乐宫。

她只觉一颗心要跳出来。

严彧并不知她一时都想了些什么,只瞧她盯着龙佩失神,摊开的手掌迟迟未曾收拢,便索性攥着她的小手,握紧。

“这是……何物?”她声音发颤。

“你不是认识?”他似不在意,“我从小戴到大的,在我去接回你前,让它陪你可好?”

他避重就轻,可一番心意她已明白。

“彧哥哥……”

她鼻头泛酸,喉咙发涩,喊完竟接不出下句。

见她又要哭,他索性把人抱紧,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你若再哭,我可忍不住要让队伍调头了……”

她将落未落的泪珠闪了闪,终是没有掉下来。

手里的龙佩已被握得温润,她摩挲了几下又塞回他手里:“我不能要,它不属于我,亦不该……出现在南境。”

她从枕下摸出那枚骨哨,“我有它足够了。”

“真不要?”

她潮着眼睛摇头。

他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你倒是不贪。”

她痴痴道:“不,我很贪的……”

他低笑,将人按回怀里,搂紧:“知道。”

外面仨人一通忙活,到底也没用上。三更时严彧从房里出来,说小姐睡着了,好生守着,明日启程,随她几时醒来几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