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话出口,便见他那二弟凤眸低垂,唇角不经意地弯起,好似想到什么喜事。

严瑢迟疑道:“二弟与文山郡主,可是旧识?”

他这话是猜的,可也有几分把握。两年他这嚣张的二弟,从大西北偷跑回来送前太子去文山,不过是因为文山是梅安的地界,李啠被贬去那里,更像是朝廷与蛮王交质。严彧护送李啠本该两月便回,可硬是过了半年多才见人回来。后得知是陛下将他在李啠府关了禁闭,以示惩戒。如今想来,这禁闭关的破有玄机。

严彧神色从容:“大哥想说什么?”

倒是严瑢稍显涩然道:“听说今日文山郡主来过……我观郡主对你,似不一般。”

严彧神色坦然道:

“宜春坊一事占了人家的大便宜,她当时或许没意识到,过后细想必然也是气的。她背后的文山势力不能得罪,少不得要哄上一哄。我又出不得门,有意请她过来,可女儿家总要矜持一下,不得已才以母亲的名义相邀。”

严瑢听着二弟这番慷慨解释,沉声道:“除此之外,你对她,可有私情?”

严彧似笑非笑道:“这重要么?”

严瑢正色对着二弟略显轻浮的眼,默了会儿才道:“或许于她很重要。”

严彧摇头浅笑:“大哥你还真是……”继而又转移话题道,“死的那几个人可有眉目?”

严彧话未说完,可严瑢也能猜到他想感慨什么,无非是说他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等等。这一点上,他确实比不得他这二弟心狠心硬。

严瑢顺着他答道:“这等露脸的死士,出手之时便是命终之时。不过六人中,有一人是事败自尽的,毒在口中。其他几具尸体口中也找到了同样的毒物,此毒与袁穆仪自尽所服之毒一样,死后一个时辰内毒性会自然消解,与自然猝死无异……”

“算不得证据!”严彧起身下榻,从柜中拿出一只黄缎绣袋,扔给严瑢道,“你看看这个!”

严瑢接了那袋子打开一瞅,眸色微变道:“这东西是……”

“淫器!梅香从其中一人身上摸下来的。”严彧又歪回榻上,慢条斯理道,“那里面东西你仔细瞧瞧。”

严瑢干脆拎着袋子底部,往桌上哗啦一抖,一堆东西滚了出来。细看,有两个装药的小玉瓶,还有悬玉环、相思套、封脐膏、勉子铃……妥妥淫器包。

严瑢到底是办多了刁钻案子的,一眼就盯住了那只悬玉环。

碧油油的上好老翠料,通透莹亮,润泽不凡,不大的玉体上雕着整圈的龙凤缠枝连纹,细腻到令人惊叹!

严瑢道:“锦娘说这几人以外地富商身份在宜春坊快活了三日,身上带着惯用淫器倒也不稀奇。可这东西的材质和雕工,绝非常人能有,更像是出自宫中或某位贵胄。贪淫欢欲的,莫非是……”

长公主府中,李姌撇开婢子独自进到了魁盛园,她坐在母亲最喜欢的那座罗汉床上,望着空空的戏台出神。

严彧受伤一事她听说了,据说伤得很重,昏迷不醒,她说不清心里是忧是喜。

自打在宜寿宫门口见了严彧偷捏梅爻手之后,这一幕就怎么都挥之不去。那是她被严彧折辱后第一次见他,在见到他之前,她心里是恨他的,恨极了他,越想越恨,甚至觉着手里若有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可在见到他之后,那恨就好似缥缈无源的烟,突然就散了个干净。特别是瞧见他当时勾着唇角,又野又坏的表情,她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撞得又痒又疼!他对她又冷又狠,对那个女子却可以又欲又撩,那是她无论如何都肖想不来的。想着想着,那消散地恨,似乎又有了着落。

文山郡主呵!

一腔爱意无处着落,身体的欲望却炽热。她有时会想,自己这性子是否随了母亲。

她五六岁上,曾撞见过一次母亲的风月情事。午睡提前醒来的小人儿,不理会儿打盹的婢子,悄无声息地跑出殿去找娘亲。在那间软帐纱幔之下,她瞧见母亲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痛苦地呻吟,一声声地喊“安哥哥轻些,当不得了”。

后来她母亲当着她的面处死了“欺负”她的男人,她也很快忘了这事。直到她大些了,意外撞见她父母亲争吵,父亲似恨似痛地吼了句“蛮夷竖子,也叫你惦念至今”,之后便衣衫不整地出了寝室。她躲在角落里思量许久,好似懂了什么,又好似没懂。

她思绪纷乱又烦躁地倒在了床上,忽地又想起了左怀正。

下意识的来这里,还是放不下啊!

情动时,他那一声声的“姌儿姌儿,彧哥哥都给你”,好似魔咒般往她脑子里钻,她腾地又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