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他想了想,带苏玉去看医生,虽然谢琢是很乐意的,但有点过界了吧?他有什么立场吗?

他想了一想,说:“她最近挺忙的,我怕会打扰她。”

那时候谢琢在想,追求女孩子没有他想象得轻松与志在必得。

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因为种种担心而退缩。

怕她不高兴,怕打扰、越界,怕任何一点小动作都让她被刺伤,甚至被讨厌。

患得患失并不是源于他对自己的不自信。

这来势汹汹的顾虑,就被称为情怯。

最后,谢琢说:“医馆在哪?我自己去。”

曾一航八卦脸:“你在追人啊。”

他没说话,又瞥他一眼。

曾一航憋笑:“就是总觉得,你好像那个孔雀在开屏啊,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

谢琢懒得搭腔,用手里卷起的文件敲他脑门:“管好你自己。”

“长什么样我看看嘛。”

他漫不经心说:“追到了再说吧。”

苏玉最近是真挺忙的。

谢琢得知她吃夜宵的一家苍蝇小馆,在学校的后街。

他在门口,坐车里等了大概半小时,苏玉还没出来。

她吃饭的速度很慢,尤其一个人的时候,不必配合旁人的速度,慢慢悠悠,不赶时间。

也可能店里暖和,她想多待会儿,苏玉的背包敞开着,她在店里拿出一份纸稿在看。

谢琢不紧不慢地等在车里。

他没给苏玉发消息说自己在,直到她出来,他把车慢吞吞开到她的跟前,“下雪了,没带伞吗?”

车窗降下,苏玉眨眨眼,她现在已经不会惊讶于跟谢琢又偶遇了这件事。

她抿一抿唇说:“嗯,北方人都不打伞的。”

谢琢轻笑:“上来吧,车里暖和。”

苏玉没有推辞。

她坐在副驾,又紧急地拿出稿子,很真诚地请求说:“明天是辩论决赛了,我在写稿子,怕吵到室友睡觉,我能在你车里待一会儿吗。”

谢琢说好。

他帮她打开了车里的灯,令眼睛觉得温暖的橙黄色在头顶铺开。

苏玉翻找背包里的东西时,随身带的两小瓶药窸窸窣窣发出声音,她连忙把药瓶往里面塞了塞,取出一支笔,在稿子上写东西。

谢琢没有打扰她写稿子,他闭目,安静地陷进座椅中。

直到苏玉出声,是对他说话:“你是不是来了好几天。”

她前两天也看到了他的车,不过当时并不太确定,因为谢琢停的位置还挺偏僻的。

谢琢大概也觉得自己停得很隐蔽吧,实际上昂贵的轿车开到哪都招摇醒目。

要不是今天路上下雪,他很可能也不会通知她,只会默默地来这里,陪她吃碗面,再默默地开走。

谢琢睁开眼看她,如实说:“我看这胡同里路灯都没几盏,你又每次很晚才出来,怕你不安全。”

苏玉低声,说:“安全的,我经常走,离学校后门很近。”

她默了默,接着道:“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苏玉说着这话时,脑子里在乱想,这不会又是陈迹舟给他的任务吧?有一个朋友的妹妹身份在,她现在已经全然搞不清楚谢琢接近她的动机了。

谢琢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却旋即接了话:“追求女孩子不是要有诚意吗?”

她瞳孔收紧,轻轻地怔住。

车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她连呼吸都需要放慢,否则会显得嘈杂。

谢琢也在思考,她这一句:你不用每天都来。

是不是不想看见他?

“周师兄不这样?”

没有追女孩的教科书参照,谢琢只能拿她身边的人稍作对比,垂眸看她,低低地问:“他给你距离?”

苏玉过会儿才出声:“他知道我不喜欢他离我很近,我会烦他的。”

我会烦他的。

还真是挺能威胁到人的积极性的一句话。

谢琢理应后退一些,予以她呼吸的空间,但几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心声是:“我不要距离,我想跟你在一起。”

苏玉耳边的声响坍缩成一条直线,她反复地用手卷着页角,快要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你会嫌我烦吗?”谢琢又问她。

当然不。

他跟别人都是不同的。

平时相处中,周远儒一有什么让她觉得减分的地方,苏玉就会想,谢琢才不会这样。

苏玉总会下意识把别人和他相较,但反过来,她不会拿谢琢跟别人比。

他做任何事,都不会令她生厌。

他不会在备选的那一栏,不会被她挑剔。

他是屹立的白塔,永恒生辉的。

苏玉没有说话。

谢琢在暖色的灯光里看着她沉静的表情,跟她打商量似的语气,轻道:“等你烦的时候跟我说,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