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江雪瞪他,“你到底站那边的?还给他说好话。”

江时感觉自己像夹在恶毒婆婆和媳妇中间的老实丈夫,帮那边都不讨好,干脆咬着笔不吭声了。

江雪在他旁边恨恨地戳着针,“不搓磨搓磨他,他真以为事情真就这么好过去?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我看干脆早散了的好。”

“想当初,你外婆还在的时候,你爸要娶我,可是来我们家干了三个月的活的。天不亮要去水井打水,打完水要做饭,还要背苞谷、背粪,你以为说娶就娶啊……”

江时:“……”

原来恶毒婆婆是遗传。

江雪铁了心的要当这个恶人,江时劝不了,只能当恶毒婆婆里面的妈宝男,老实埋头写卷子。

林城靠南边,下雪了也堆不了多久,一到中午,陆陆续续就化了。

化雪的天,冷得刺骨。

午饭才过,刘玉英跑了上来,“雪啊,出事了!”

她一口气冲进江雪家里,头上冒着细汗,一进来先是掀开家里的水缸舀了瓢冷水灌下肚。

她被冰得打了个哆嗦,喘匀了气才接着开口,“旁边刘伯家出事了,他儿子开车回来,外边下着雪,路滑,从村口翻了下去。”

江雪吓得人都站了起来,“乖乖!人没事吧?”

“还好坡不是很大,据说只是摔折了腿,人送医院去了。他车还停沟里,村长说让大伙帮忙看能不能推出来,推不出来再找拖车的。”

“听他们说,拖车可贵着的勒……”

江雪丢下手里的鞋底,捞过干活穿的围裙系在身上,“那我跟你一道去。”

走了两步,扭头看向江时,“你乖乖待家里,饿了就弄饭吃,别乱跑知道没?”

江时规矩地站着,闻言点了点头。

江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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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耀眼,白茫茫的晃得人眼睛疼。

程野烧了壶热水倒进铜盆里,盆里的牡丹花颜色掉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从哪里摔了几个坑,凹一块凸一块的,没漏简直是个奇迹。

他把货架上倒下来的半边镜子扶正,弯着腰,脸贴近镜子,揭开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怎么样没细瞧,倒从镜子里看到一个正朝他家走过来的企鹅。

企鹅怕冷,裹着厚外套,因为是下坡,雪化了怕滑倒,走一步揪一下旁边的枯枝。

程野直起身子,转头朝江时看去。

江时扶着树,两三步滑下来,站定了才看清程野额头的伤口,“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要紧。”程野盯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江时站在院子里跺跺脚,把鞋上面染到的雪跺下来,“听说出了什么车祸,我妈帮忙去了,我过来看看你。”

他补充,“我是偷偷来的,待不来多久。”

程野眼底露着笑,身上的愉悦怎么也藏不住,“少爷是来和我偷偷私会吗?”

江时:“……”

他想,他就该留程野一个人自生自灭。

但终归还是不忍心,瞧着他额头红艳艳的伤口,江时吸了口凉气,觉得自己的额头也疼了起来。

“你这伤口怎么一晚上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

程野拿起镜子看了眼,“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想跟江时的相处时间被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影响,拿着纱布就往头上包。江时看不下去,制止了他,“哪有你这样处理的,难怪一晚上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

外面冷得不行,江时自己跑到屋里开了空调,又把程野叫过去,“你过来,我给你弄。”

程野蹲在他跟前。

江时低着头用棉签沾碘伏给伤口消毒,伤口不长,但有些深,他边擦边皱眉头。

“你蠢不蠢,被打了也不知道躲。”

程野仿佛一点痛觉都没有,伸手抚平江时眉宇间的褶皱,“躲了还怎么让你妈心疼?”

江时听完,下手的力道重了几分,“那就是你活该。”

弄完了,他又靠近吹了吹,“我妈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气上头了什么都做得不出来,你别跟她硬刚,多哄哄她,时间久了她气就消了。”

“我知道。”程野道:“但这是我欠她的。”

江时的声音闷闷的,“可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但人总归是偏心的,我偏心你,我也希望她偏心你。”

正是因为之前没有被区别对待过,程野才知道这样的偏心对江时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笑了笑,“老一辈的时候,新媳妇嫁进门都要被婆婆搓磨一番,就当我是那个丑媳妇,等你妈搓磨够了,自然就同意了。”

江时:“……”

好好好。

他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