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落得被郎君抱在怀里唇舌……(第3/4页)

在外曾祖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必须折断脚掌,强行

绑成所谓的三寸金莲。因为那个朝代,女人得有平坦的胸膛,纸片一样薄的躯体,一手宽的小腰儿,再加上三寸的脚,那样才有人欣赏,才配称之为女人。

外曾祖母因为裹脚哭了半个月,所以她不是自愿的,是被迫害的。

五岁的虞兰芝愧疚地低下头。次日就举着自己采摘的大桃子向外曾祖母道歉。桃子上的毛毛扎得她小脸小手通红。

外曾祖母一点也不以为意,还摸摸她的小脑袋,夸她是个知礼的淑女。沈舟辞同婢女一齐帮她擦脸擦手,呵呵傻笑。

从那之后,虞兰芝每年都会拜见外曾祖母,奉上新鲜的瓜果。

老人家的牙齿还能用,胃口又好,连御医都说,只要她吃了不觉得难受,这么大年纪想吃啥就吃啥吧。

言归正传,这日虞二夫人领着虞兰芝回娘家拜寿。她是家里嫁得第二好的姑奶奶,另一个则是虞兰芝那位早已仙逝的四姨母。

虞二夫人一到,好几房的亲戚霎时聚在一起,包括外叔祖那边的几个房头,大家轻柔细语,有说有笑。

长辈交口夸赞,平辈崇拜尊重,小辈恭敬温顺。

大家都希望给这位六姑奶奶留个好印象。

沈府吹吹打打一整天,撒出两大筐铜钱,又在一进大院摆下流水席,招待四方来客,品尝美酒佳肴,二进院的宴客堂招待重要贵宾。

寿星老太君在宴客堂小坐片刻,吃了一个寿桃点心。

但她年纪实在太大了,众人并不敢让她久坐。虞二夫人便和其他姐妹搀扶她坐上轿撵回吉寿苑。

虞兰芝也随表姐妹们过去。

姐妹们略有些羞涩,想亲近又怕唐突,只拿眼不时觑一下,观察几番,赫然发现芝娘还是那个芝娘,从前就没对她们拿过千金架子,如今同陆家定亲,依然亲和可人。

大家就不再拘束,笑笑闹闹玩到了一起。

吉寿苑不多会儿莺歌燕语。

老太君一点也不嫌吵,巴不得她们天天叽叽喳喳。

多有朝气,多么鲜活。

老太君道:“莫要拘束她们,让她们玩。”

虞二夫人应是,坐在祖母附近的榻上,朝各位不停夸奖虞兰芝的亲友抿唇一笑,“哪有那么好,到现在还是个猴儿心性。也就七郎疼她,不满十八岁舍不得娶进门,把她宠得不成样子。”

满嘴的嫌弃,眼里却泛着慈柔的光。

众人会心陪笑,恭维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舟辞坐在石阶上怔怔瞅着虞兰芝,见她走过来,忙起身,对她笑。

虞兰芝板起面孔,大摇大摆越过他。

姐妹们也三三两两路过,恭恭敬敬朝他打招呼,一声接着一声“四哥哥”,喊完头也不回跑去摘梅花。

沈舟辞兀自离开。

虞侍郎下衙回家整理一番,也赶到沈府,朝老太君磕头祝寿,众人更热闹了。开席又吃了一场酒,因次日休沐,这晚虞家二房便歇在了沈府。

歇脚的地方乃虞二夫人出嫁前的住处,几经翻新足足扩建了一倍。

每日专人前来洒扫,以供虞二夫人回娘家落脚。

勤奋又愉快的正月就这样不知不觉翻篇。

来到了崇邺九年的二月,春风如剪,裁绿了树梢。

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春菜咸肉饭和碧绿可人的青团。

虞兰芝想吃榆钱窝窝头,撒一点点盐花和花生油,又香又甜,可是洛京的榆钱每年都要落后早开的牡丹几日才能吃。

月初濛洲那边传来了一封陆宜洲写给她的信。

虞兰芝盯着封面“芝芝卿卿亲启”六个字,想骂一句,又想到阿爹写给阿娘的书信,封面也是如此——筠筠卿卿亲启。

一切似乎又变得合理合法了。

丈夫(未婚夫)这么称呼妻子(未婚妻)天经地义,倘或她以此大做文章,说不定要被陆宜洲讥讽孤陋寡闻,少见多怪。

信纸被叠成了同心方胜的形状,不过难不倒她,略略研究,拆开轻而易举,不多时,就在她手里恢复成澄心堂纸原本的模样。

每次目睹陆宜洲的字,虞兰芝才会下意识想起他是那位前无古人的年轻探花郎,字迹流畅,赏心悦目,却又不同他骄阳般的性格,竟是那么温柔。

她想不出该怎么形容他的笔韵,脑子里闪出了“温柔”二字。

也只有看着这样的字,她才会相信陆宜洲真的中过探花。

一看内容,顿时索然无味。

一个在崇文馆念过书,在几万才子中排名第三,跻身探花的人,从头到尾大白话。

也不是她喜欢文人,好吧,她确实喜欢文人,梁元序那种的,但不管怎么说,陆宜洲就用大白话给她写信,连句酸诗也没有,委实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