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昼日 “老婆,难受......”……(第2/3页)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语速讲清楚了问题,撂下电话后,又以最快速度按照刚刚医生交代的,用冰水浸泡了浴巾,扶着文时以起来,一处一处擦过那些已经有点肿起来的皮肤。
“你再忍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嗯。”文时以点头,垂眸看着丛一的指尖颤抖着来回游走,忍不住去宽慰,只是太难受了,他来不及想出什么太好的安慰的话,只蹩脚地开了句玩笑,“过敏而已,严重不到死人的地步,你别像是犯罪了待捕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跟她开玩笑!
丛一气死了,长指甲不注意,刮破了本就肿胀的皮肤,那一片的红疹子破溃,一下子伸出了丝丝密密的血点。
文时以疼得抽了口气,委屈又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真的要谋杀亲夫?”
“文时以你是不是有病!都什么时候了,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丛一近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认识至今,她第二次如此生气。
第一次,是被他强制带去撞破Vinay有新欢的那个伦敦雪夜。
她藏不住情绪,他一直知道。
过于激动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会时不时泛起生理性泪光。
上一次激动到双眼泛红是为了她曾经的挚爱。
这一次是为了他吗?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
文时以看着她,半依靠在床头,身上还遍布着红疹。
触及她沾染泪光的目光那一刻,心莫名的动容了几秒。
他波动的内心涌现起种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和感觉,他以前从不期盼,也觉得并不重要的东西。
可以叫做关心,可以叫做在意,甚至可以叫做——“爱”。
理智因为疾病和痛苦的干扰开始脱轨,他始终看向她。
这样久违又急切的关心,陌生到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承接,只是心比身体更诚实得许多,他不免带着期待和许多不确定凝视着眼前,现在称之为他妻子的漂亮女人,不受控地开口。
开口渴望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在意。
“老婆。”
“我好难受。”
文时以突如其来的示弱让丛一彻底乱了阵脚。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雪夜里抓着崩溃暴走的她,叫她看清现实的冷漠男人,有一天会虚弱又撒娇一般对她说好难受。
“我知道,医生一会就到了,你再忍一下。”
丛一躲开他的目光,却时刻紧握住他的手,像是一种安全和力量感的传递。
话音落下后的几秒,她主动抱住了他。
有几分她惊恐发作时,他抱着她的模样。
这样抱着,她更清楚地看见了整个后背浮起的疹子,以及刚刚她过于激动刮伤他的那几道划痕。
这一次,她小心地触碰,用指腹,生怕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紧接着又像是哄小孩一样的手段,轻轻为他吹了吹伤口。
“再忍下,马上,马上就好了。”
热气落在敏感的皮肤上。
本来就痒,现在更痒。
他咳嗽着,应该是呼吸道跟着肿了,那些声音就落在她耳畔。
整个空荡荡的卧室,只有他们包在一起,相互依偎。
大概抚慰了一会儿,丛一替他穿好了睡衣,扶着他躺下前,喂他喝了半杯温水。
医生上门,查看过情况后迅速操作开始输液。
丛一在一边全程看着。
好在,输上液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红疹不再蔓延下去,脸颊的红也渐渐消退,剧烈的咳嗽和急促的呼吸症状都有所缓解。
丛一松了口气。
以确保万无一失,今天医生就留宿在这边。她离开卧室后,丛一坐在文时以床边,久久没有挪步。
折腾了一晚上,文时以睡下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看着她睡,有时会帮她拆下手腕丝绸,有时候会轻轻地摸一摸她那道割腕的伤痕,有时候还会轻轻地吻过她的眉眼。
这一次,她学着他的样子,为他拆掉了减压的绷带,趁着他睡着,仔细地抚摸过被烈火撩过的皮肤。
但她没有吻他,只是看着他。
整个主卧的灯都没有开,只有床头那一盏微微亮着。
房间空空荡荡,全套定制打造极简欧式家具安静地沉睡在这个不太平和的夜里,她坐在床边的身影掉落在脚下的灰色软绒地毯上。
她忙着照顾他,到现在甚至还穿着外面的复杂装束,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沉默不语地在他床边又坐了会儿,她起身去整理衣衫。
她没来过文时以这处别墅,站在陌生的浴室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混乱地贴在肩膀两侧,随手挽起,拆掉了手腕上的丝绸,随意地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