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冀幸君(第3/4页)
燕珩开口,那话不知是承认还是些别的,总之是带着冷锐的怒火:“寡人闻不得这等下流的脂粉气,滚开。”
秦诏轻笑起来,望着他,“你看,你就是吃醋了。燕珩,你若不许我身边有别人,你又怎么能娶那样多的王后夫人呢?”
燕珩不语,抬腿别住他,猛地一掀,将他反摁在地上:“秦诏,休得放肆。寡人并不是吃醋,只是……闻不得。你休要,自作多情。”
“再有,你放任政事不顾,沉湎美色,实在荒唐……”
话没说完,秦诏手就掏下去了,逼得人“唔”了一声,竟生生将人的话头堵回去了。
他贴着他的唇,轻声喘:“燕珩,你的种子,想种在哪里?”
燕珩别过脸去。
察觉他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之后,那位猛地擒住了人的手,要秦诏放开。
因挣脱开距离,才发觉秦诏沾了血的手,在自个儿袍衣上带了一抹血痕。他那神色不悦,然而凤眸之中,流淌着更深的,却是心疼和隐忍。
秦诏便松了手,肆意地躺在那里。他仿佛醉了。衣襟大敞,被削了大半的发冠散开,将人脸上的那个笑容,映衬的格外自由、野蛮,放肆。
他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明晃晃的。
可是双眸因笑意微微弯起来,却全是快意和满足,以退为进,抛却权柄,追住一点虚幻的爱意,他的心,被燕珩那颗心绑在了一起。
便一起痛,一起想念。
燕珩撑着身子坐起来,冷眼睨他:“混账,你笑什么?”
秦诏道:“燕珩,我忽然觉得,你说得对。做王也没什么好的,人都会死,君王也会死。只是……这一生,只守着相爱的人,才有意思。”
“秦厉当年,最爱的就是我那两位兄长,我分明也是他的孩子,可他却那样的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燕珩,我不是你的孩子。若你娶妻生子,也有了别人,我又算什么?你说你的心搁在我这里,可未免不会被人偷去……”
“待你有了你的王后,你的长公子昌,我未必不是你的三公子诏。”
那话哀伤,仿佛带着并不连贯的关系。可燕珩却听得明白,他有了更深的被宿命捆绑的必须要爱的人,却不是他。那一颗承诺只安放在他身上的心,又能停留多久呢?
偏爱比不过权势,恩宠抵不过岁月,这样的爱,总会消磨、散得再无影踪。
燕珩冷哼:“你当然不是寡人的孩子。”
“但我要做你的爱人,做你的夫君。”秦诏道:“今时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便当你承认了、同意了。这江山须得你我二人共享,这山河万里,便叫我们同看。同席共枕,相携百年——燕珩,你躲不开我。”
燕珩仍旧那样的冷,然而表情却松动开来:“寡人只是来瞧瞧,秦王不问政事,到底在忙些什么。谈不上吃醋,更不必说什么承认。”
秦诏不管,坐起身来,自抱住他的腰,枕靠在他肩膀上:“燕珩,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的心,破碎成了不知什么样子,求你,心疼心疼我吧。再别说那样狠心的话!”
燕珩拨开他,冷道:“嗬,秦王既有那样的心思,寻欢作乐,日夜不出,又与寡人说什么心碎?”
他站起身来,抚弄了一下袍衣,好叫那些褶皱消下去,再不让人瞧出来,里面的境况。然而袍角的酒液和下腹的血痕,却明目昭彰,惹得他微微皱眉。
“燕珩,我没有寻欢作乐。”
“哦?那寡人倒是眼花了,瞧见那样许多的美人。”燕珩垂眸看他,仿佛不屑似的,轻讥讽道:“只不过,秦王眼光实在差了些,此等庸脂俗粉,也能入得了眼,叫寡人瞧着,好不可笑。”
秦诏听见这两句,忙爬起来,想起来自个儿还没解释清楚,便道:“燕珩,我只是叫他们来陪我吃酒,这些天,什么也没做,连手指都没摸过,我发誓!”
燕珩冷笑:“你既想要吃酒,不想做这个秦王,那寡人便也能成全你……”
秦诏听见那口吻危险,吓出了一身汗,方才的狂纵消散,察觉燕珩对他的关切和嫉妒之后,心里乱滚的焦灼反倒消失了,只剩下眼前,收拾狼藉的害怕。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请他们来作戏,全都是假的,我没有寻欢作乐。”
然而眼下,再说什么都晚了,燕珩挑起眉来:“方才腿上枕着的那个,叫什么名字?肩膀上靠的那个,又叫什么名字?”
见秦诏诧异,不知所措。燕珩方才继续说道:“说出名字来,寡人这便拟旨,将这两人赐给你,管你是封在西宫,还是留在北苑,想尝多久的风月,自随你的意——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