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尧舜圣(第2/5页)
秦诏一面心疼他父王,一面加足了筹码叫楚阙暗中助力。
蛮夷打仗不讲章法,不是旷无人烟之猛袭,便是山峦雾瘴之游击,叫人打也没法打,躲也没处躲——那魏屯又胜不过心机,到底有几分吃力……
这年日子过得快,转眼,便及至秦诏十七生辰。
趁着燕珩批阅册子,秦诏忽然搁下手里正在研磨的墨,折膝跪下来了。那神色严肃,瞧着是有正事儿要说。
哪里知道,燕珩压根没顾上他,只含笑道:“寡人没忘。说罢,这次生辰,又要讨什么?”
秦诏好笑道:“父王,您都没问我,怎的就说要赏了?”
“嗯?”燕珩终于分出目光开,转眸去看他:“跪的这样端正,想来——是样儿难讨的东西。说罢,你今岁十七,也该有个像样的贺礼了。”
秦诏趁着他这话,干脆道:“既然父王这样说,那我干脆讨个‘虎符’得了!”
燕珩挑眉:?
“父王,您不要误会我,秦诏还没说呢!今日,我并不是为了跟您讨什么赏赐的。只是近来,听见父王叹息,秦诏自觉心疼;瞧见父王每日案形劳犊,只恨不能替父王分忧解劳。”
见他静待下文,秦诏便接着说道:“父王,我想请战,替父王缴杀逆贼,清平匪徒,叫父王高枕无忧。”
说着,他又笑眯眯的去握人的手腕,保证道:“父王放心。有秦诏在,必叫您安心。晨间,再不要早起……”
燕珩怔了片刻,才笑道:“好个有骨气的小儿。”
秦诏惊喜道:“那父王是答应了?”
燕珩嗬笑:“没有。”
秦诏:“……”
合着,那是白夸了呗。
燕珩去摸他的脸颊,轻笑道:“你这小儿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征战劳苦,兵马伤身,一打起仗来,吃不好、穿不暖,更莫说安生睡一觉了。每日眼睛一睁,就是挣命的活儿。那刀剑挥起来,是要死人的,并非像寡人的剑那般——只戏弄人,作个玩笑。”
秦诏望着他父王,道:“父王,我都知道。正是为了父王,我才心甘情愿去的。魏将军被人脱困住,迟迟不能凯旋——我燕军受困许久,难道将士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燕珩心中甚慰,然而拒绝的也干脆:“不行。”
若真将他的心肝儿肉送到那等地方,岂不是更日夜睡不好了。
“父王,您知道我的。如今身手也好,战书也读了许多,调兵遣将,都有几分见解。父王指导我下棋,教了那么多的道理,您自瞧我如今——竟还不信我有这样的本领?”
“那也不行。”
秦诏急道:“父王,我再不能等了。父王,您只给我半年,至多一年,我便归来,定然安生凯旋,决不受半点伤!实在不行,我只躲在后头,给魏将军谋划主意,并不出战,难道还不行吗?”
燕珩哼笑,“不必多说。寡人说了不行。”
秦诏:……
他以为,至多是五州不配合,抑或兵马不顶用,再或者魏将军手到擒来,迅速结束战局。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儿的阻碍在这里——竟是被他父王不叫去!
燕珩当然要拦他。
只一开口,那心疼不觉间就溢出来了:“小小年纪。这等脆弱的胳膊腿儿……”
秦诏无语,头一次觉得他父王将自己宠的过分。他随着人的视线打量自个儿,同他父王一样高、一样壮,哪里就脆弱的胳膊腿儿了?好蹊跷!
“父王,您……您再好好看看。我都这样强壮了。不过几个匪徒,安能奈我何?”秦诏恳求道:“日后,就算您将我留在燕宫,也好有个由头吧。您若赏我做侯爷,我也不能半点功劳都没有——您那样疼我,岂不是叫人笑话。”
燕珩淡定道:“寡人倒要看看,谁敢笑话吾儿。”
秦诏:“……”
他汗颜——往日里,定是自己猪油蒙了心,才说燕珩不疼人的!
他忽然想起来,当日杀卫抚之后,自个儿跪爬、磕破膝盖,他父王同医师说的话。那时听,只觉得是句玩笑。没成想,竟不是戏言,而是实打实的心疼。
“我的好父王。我必是要去的。”秦诏耐心劝解道:“他们欺负父王,伤我大燕百姓、袭我大燕将士,我定要亲自领兵,要他们好看。父王,说句实在话,我可比魏将军机灵几分——您就让我去吧。”
一口一个“大燕”,好不忠心!
不等燕珩说话,他再次强调:“父王,我真的长大了。十六出征成名的将军多了去了……难道我秦诏是个窝囊废不成?丈夫志在四方,为王君,为黎民,就该有这等血性。往日里,您说我‘招猫逗狗’、‘争风吃醋’,那是因没得正事做。如今,您也该放开手,叫我自己去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