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苦肉 你该替戚婉儿还多少债。(第3/5页)
连翘刚将戚白商拖出面馆,还未近马车,便被一道戴着兜帽的高大身影拦了下来。
对上兜帽下的那双湖蓝眼眸,戚白商一怔:“巴日……”
“嘘。”
几日未见,巴日斯下颌都多了点胡茬。
少年难能神色肃然,眉宇沉郁,他避开行人耳目,半侧过身去,压低了声:“萨拉,我要回北鄢了,走之前我有话想和你说。”
戚白商面色微变。
——北鄢岁贡使团在京中,尚未完成和谈,如今陛下南巡,归期未定,使团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换言之,巴日斯是准备偷偷潜回北鄢。
否则也不必这副打扮出现。
“好。”戚白商假作低头,与他擦肩而过,“半个时辰后,云湾巷三清楼,天字二号房。”
“……”
两人很快就各奔西东。
戚白商回到马车内,连翘才小心问道:“姑娘,您真要去见他啊?”
“我欠他的。”
戚白商轻声。
生利用之心在前,明知谢清晏设局而不言明在后。
戚白商从医多年,施恩者众,却从未对什么人如此亏欠,更何况少年满腔赤诚,不曾对她有过半分虚情假意。
“而且……”戚白商蹙眉,隔着袖笼,她轻慢按住了母亲留下的那只镯子,“有个猜想,我须得向他求证。”
“?”
——
那日戚白商与巴日斯在三清楼中待了将近一个时辰,连紫苏和连翘都被她要求守在楼外,谁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谈了什么。
以至于临回庆国公府前,连翘一路上都表情古怪。
在她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戚白商后。
戚白商终于忍不住,从医典中抬眸:“你想问什么?”
“我……”
“若是与巴日斯相关,你就该当今日什么都不曾发生。”
“……”
戚白商少有地语气凝重,甚至透着些凉意,叫连翘眨了眨眼,委屈地别开脸:“我是担心姑娘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么久,要是传出去……”
“传不出去。”
戚白商低了眸,翻看医书:“董其伤守在巴日斯附近,半个时辰够三清楼外被他的暗探遮得水泄不通,一只鸟都会被灭口。”
她指尖拨过一页,轻声冷淡:“所以听我的,今日我谁也不曾见,你什么也不知晓。”
连翘有些后怕地点头:“我知道了,姑娘。”
“……”
戚白商翻着医典,心绪却早已飘远。
验证了她的猜想是意料之中,更叫她心生不安的,是谢清晏竟将董其伤调配到巴日斯身旁,护送他回北鄢。
那人究竟有何目的,设下一整盘局,伏杀的是谁?又要从巴日斯那儿拿到什么?
戚白商正想着。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一怔,掀开车帘,望见已经看到了南墙的庆国公府。
“紫苏,怎么回事?”
“……”
车帘外静了数息。
戚白商正奇怪,就见同在车内的连翘面色一变:“不会还没走吧……”
“走?”戚白商蹙眉,“谁走,你们瞒了我什么?”
“……”
见连翘吞吞吐吐有口难言的模样,戚白商微生恼意,她起身,掀开前方车帘。
甫一入眼,便是庆国公府正门外,排得满满当当的车马,大小堆叠的奁箱扎着火红的锦缎花结,一直铺进了庆国公府内。
看热闹的人群散聚在国公府正门外的长街上,艳羡纷纷。
“不愧是镇国公的聘财,桩桩件件拿出来,能堆满这条街了吧?”
“长公主就这么一位独子,自然声势浩大。”
“何须长公主府啊,旁人是嫡长子孙,还要靠宗亲荫蔽,镇国公军功累累,可谓一人当府,满门皆贵!莫说别的,你就看庆国公,说是长辈,还不是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亲自出来相迎,哪敢摆什么外舅模样?”
“…………”
纤白指尖勾着的垂帘一颤,跌了回去,将车马外的喜庆遮蔽。
戚白商终于明白,今日两人不想让自己回府的古怪源自何处。
“我竟忘了,今日是他与婉儿纳征下聘之日。”
难怪,两日前便不再听琅园来人传信,原是忙纳征之事去了。
也对,离着二月初九已不足一月——
大婚将至,他该问名纳吉,卜兆祭祖,应是忙坏了。
“姑娘……”连翘不安又翼翼地轻着声。
戚白商回神,轻摇头,似淡淡笑了,只是唇色有些发白。
“从角门入府吧。”
-
戚白商觉着今日大概是受了风寒,从归府后,便总觉着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