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双雕 你、你是谢清晏!!?(第3/4页)
一道鬼魅似的身影从不知何处掠出:“公子。”
“太吵了。”
谢清晏眉眼懒怠,道:“绞了他舌头。”
“——”陈恒的嘶哑咒骂声戛然而止。
董其伤毫不犹豫,左手一垂,匕首落入掌心,便迈步朝吓得目眦欲裂的陈恒走去。
“不可!”
通往后院的游廊下,一道焦急声音传来。
几息后。
坐在木质素舆上,戚世隐被云侵月推了出来。
董其伤却像是不曾听到,已然停在树下,他一手抓住了死死挣扎的陈恒,强行捏开了陈恒的下颌,另一手拔刀,抬起。
刀尖叫廊下灯笼映得泛红,如血色流淌。
“唔唔唔——!!”
吓得惊魂欲裂的陈恒拼死挣扎起来,扣掐在他脸上的手却如铁箍,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刀尖就要落下。
云侵月也急了:“木头!你割了他舌头他还怎么交待?”
董其伤难得停了手,回头看向谢清晏。
一身婚服的公子眉眼叫红笼烛火低曳出几分温柔:“签字画押,也是一样。”
董其伤点头,就要继续。
云侵月咬牙切齿:“戚姑娘可还在府中!”
“……”
谢清晏眉眼间那点薄凉微霁。
“罢了。”
“——”
匕首刀尖已然探入目眦欲裂的陈恒口中。
沾着一点血珠,刀尖在最后刹那收了回去。董其伤随手一撇一捺,将刀身在陈恒衣服上擦净,便面无表情地松开他,退到了一旁。
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的陈恒是一点脾气都没了,口中呜噜着什么,挣扎地在半空转向,朝廊下方才出声救了他的人那儿看去。
戚世隐额头见汗,正松下一口气,徐徐靠回素舆里。
似乎察觉了陈恒眼神,他冷冷问:“陈大人,可还记得我吗?”
陈恒从模糊的视线里分辨出素舆上的人,不由地颤栗起来。
“戚…戚世隐……你果然没死。”
“许老县令的冤情还未得见天日,安萱与安仲德残害忠良、卖官鬻爵之案还未禀明圣上与天下百姓——我怎会轻易死?”
“你,你大胆,敢直呼贵妃名号……”
陈恒方才吓得脱力,此刻说话也嘶哑着声,有气无力的。
“安家之罪,桩桩件件,翻出来怕是够他满门下狱的!我戚世隐食百姓之禄,忠天子之事,责问罪臣罪妃,又有何不敢?!”
陈恒咬死了牙,半晌挤出声冷笑:“你想屈打成招,利用我来拉老师下马?不可能!陪那个冥顽不灵的许志平,做你的鬼梦去吧!”
“……”
戚世隐气得额头青筋微绽,双手死死攥着素舆扶手,几欲捏断似的。
陈恒见状,反而嘶声笑起来:“我还当你们是什么山匪暴民,要是叫你们枉杀了,未免冤死——没想到啊,竟是你这个狗屁巡察使的手段!如此说来,绕西而行北是假,你竟趁我不备,暗自又潜回来了?”
“…噗嗤。”
一声煞风景的笑过后。
素舆后的云侵月捂着嘴,对上众人目光,忙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没忍住。”
他又瞥向陈恒,由衷道:“就你这脑子,别盘算了,越盘越歪。还想诓你这位贤弟给你当军师,征战北境,马上封侯?哈哈哈哈……”
那嘲笑里,陈恒受了莫大的屈辱,愈发恨声:“我绝不会出卖老师,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否则今日之事,我定要一状告到圣上那儿去!”
“你抢走的罪证,如今已在我手中。”戚世隐攥起膝上的册本与自白血书,咬牙道,“即便去到圣上面前,律法公理,天下民心,也容不下你和安家作祟!”
“律法?民心?可笑至极。”
陈恒冷声,刚要再开口。
“取我弓箭来。”
又是那道散澹疏慵的声线。
陈恒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颤了下,余光扫向一旁。
只见那着婚服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十丈开外,停住,侧过身来。
颀长袍尾从他玉带束紧的腰下垂坠,鎏金描红,勾得一把弯腰如刃。
那人随手握住廊下一截红缎,抽了出来。婚服的广袖掀起,他将红缎在眼前绕额,掠后,跟着信手一系——
那张清隽容颜上,眉眼便叫一道红缎覆了过去。
陈恒心里猛地一颤:“你……你要干什么……”
“陈兄求死,贤弟自然成全。”
谢清晏朝一侧平抬手臂,候立在旁的亲卫立刻将一张拓木弓递上。
他取了箭,搭弓,拉开。
森冷箭尖直指树下挂着的陈恒。
陈恒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嘶哑战栗:“你敢!我乃朝廷命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