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奶油惊慌里掺杂着微妙的期许。

这种情况还拍什么照......

阮熹的手机被丢在沙发里,屏幕上姿势暧昧的男女随屏保时间结束而变成一片黑暗。

阮熹是背对着程岱川坐在他腿上的,眼前只有客房里看了十几天的熟悉陈设:

挂在墙上的海洋风格装饰画;

随海风飘动的窗纱;

一对单人床和被游轮工作人员打理得整齐平整的雪白床品;

程岱川正在充电的手机摆放在床头柜上......

它们和阮熹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起浸润上午十点钟的充足日光里。

静谧,灼目。

阮熹看不到身后的程岱川的动作,触觉却变得异常敏感。

她感受到他落在她皮肤上的呼吸,感受到他流连游走的唇舌。

身体在某种“青天白日”的羞耻感和心慌意乱的期待里,止不住地战栗着,腹部紧绷,肩膀缩了又缩......

程岱川的手臂紧紧揽着阮熹的腹腰,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体和她十指相扣。

贴合的掌心很快闷出热汗,程岱川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想这样么?”

是想的。

昨晚程岱川帮忙系脚链时;今早起床后看见程岱川熟睡的侧脸时;看着程岱川靠着床头静坐、缓解他身体反应时......

很多时候,阮熹都曾产生过陌生的心潮澎湃,只是她羞于承认这种渴望,紧扣着程岱川的手,矜持地摇了摇头。

耳边传来程岱川闷在鼻腔里的轻笑声,阮熹忽然担心他们的亲密行为会因为自己的表里不一而停止,不安地在程岱川腿上挪了挪。

程岱川太聪明,啮咬阮熹的耳朵:“我们熹熹好像不够诚实。”

阮熹抖了一下。

阮熹在程岱川持续的亲吻里蓦地腾起酸痒难耐的感觉,脚趾蜷缩,拖鞋也掉在沙发旁,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突兀的“啪嗒”声。

程岱川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只有阮熹被自己吓了一跳,耸起肩膀。

失去拉链束缚的连衣裙吊带从两肩滑落,空调冷风吹不散心底翻涌着的难耐的燥,阮熹紧紧咬着下唇,压抑自己紊乱的呼吸。

脊背上轻吻浅舐的感觉令阮熹想起初见程岱川时的那棵梨树。

老桩梨树的枝桠茂密,花事正盛,那年春天的风也温柔。

梨花花瓣洁白,似雪,随风飘零。

好像越过时间与空间,翩跹而下,扑簌簌地落在阮熹的脊背皮肤上。

一点一滴的痒和燥逐渐汇聚起来,变成疯长的情潮,叫嚣着,生出更多欲求和令人无力镇压的贪婪。

程岱川把阮熹的腿也抱到沙发上,侧过头和阮熹激吻。

呼吸纠缠,下颌紧贴。

海风拂面,晾晒在阳台上的泳衣随风晃动,摇摇晃晃的影子落在地板上。

阮熹昨晚还穿了牛仔面料的短裤,坐在程岱川身上也察觉不到太多异样。

今天她只穿了一条质地轻薄的乔其纱连衣裙,连内衬都是薄的。

这么被抱着在他身上转过身和他交颈,裙摆已经不可能再老老实实地压着了,无效地堆积在她身后和腿上。

粘缠的吻像一场氧气争夺战,谁也无法获胜,几近窒息才分开。

阮熹把头埋在程岱川肩膀上,试图平复心跳,却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惊慌里掺杂着微妙的期许。

呼吸急促,心跳加剧。

阮熹眼里氤氲着一层潮湿,抬起头,涣散地看向程岱川。

他垂着眸子,也在看着她。

他们眼睛里驻着同样灼人的情绪,越是对视,越是沦陷。

逐渐蛀蚀掉理智。

阮熹有些难受了,身上渐渐沁出一层薄汗,咬着下唇,无意识地蹙起眉心。

空调冷气明明尽职尽责地吹着,没有一秒停止过工作,轻盈的乔其纱面料还是闷闷地贴在了阮熹汗涔涔的腰侧。

连衣裙是阮熹母亲在商场专柜里买的,价格不便宜,却华而不实。

阮熹难耐地扭动,换来程岱川一声隐忍沉闷的呼吸。

程岱川抚着阮熹的脸颊,问阮熹,想不想舒服一点。

他是温柔的,不会伤她。

阮熹顺从自己的身体本能,正准备点头,客房的门铃突然被按响。

连着两声:“叮咚——”“叮咚——”

阮熹吓得一哆嗦,霎时睁大眼睛,惊慌地去看程岱川。

门外响起游轮工作人员的声音:“您好。”

刚才被他们忽略的日光重新在周围亮起来,明晃晃的。

“青天白日”的羞耻感卷土重来。

阮熹捂着胸口的抹胸式内衣和连衣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程岱川腿上跳下去,慌慌张张,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一溜烟逃进洗手间。

“哐当”,洗手间的门被关紧。

程岱川应着门外游轮工作人员的声音,起身,拎着阮熹的拖鞋,走过去,打开房门前,先把拖鞋放在洗手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