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将错就错(第2/3页)

就像现在,林思弦心安理得地吃掉这个香蕉布丁,还有闲暇说一些气人的话:“没办法,我日理万机,记不住事情有可原。”

陈寄当然没搭理他,只自顾自打开他的习题册。

说是练习,但留在形体室不过只是林思弦不想回家的借口。形体室有张简易的行军床,多数时候他会在上面看剧本或者躺着玩游戏。

林思弦偶尔也会出声骚扰陈寄做题,譬如读到某个剧本的台词:“阳光落到你身上,你开始微笑了。”念完后忍不住吐槽:“那如果来这里过冬,可能半个月都没机会笑了。”

陈寄的定力绝非常人,通常选择无视。

有时候林思弦也不光看剧本,也会看一些从图书馆借来的诗集。

“人孤独的站在大地的心上,被一束阳光刺穿:转瞬即是夜晚。”林思弦读完了,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偶尔陈寄也会好心敷衍一句:“那你就选你看得懂的。”

月底那两天,陈寄去外地参加自主招生,有三天没在学校。

大概是换季的原因,作息非常不规律的林思弦没什么意外地感冒了。

对他来说生病不是一件罕见的事,他很习惯携带头疼胃疼等小问题,只是最近抵抗力下降,病得有些严重,浑身乏力,走路都头晕。

不过他没有去医院,随便找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药吃掉,撑着最后一口气维持自己的行程——学校、培训机构,然后在一个很晚的时间回家。

事实证明药还是不能乱吃,坚持完三天,第四天到学校时他便开始神智不清,娄殊为跟他说话都听不见:“……你说什么?”

“我说,我爸停我生活费了,能不能借我一千块,我今晚想请个妹妹吃西餐,”娄殊为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一千块对你又不是个事儿,至于装聋么!”

林思弦直接把银行卡给他:“我发你密码,你自己取。”

娄殊为喜出望外,给了他一个友爱的拥抱:“卧槽你这么这么烫,你没事吧?”

“没事儿,”林思弦摇摇头,“你去你的。”

娄殊为翘了下午的课,林思弦也请了下午培训机构的假,但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家,还是去形体室那张行军床躺着。

越躺越畏冷,林思弦给娄殊为打了个电话,但无人接听。于是发了条短信让他托人给自己买点退烧药来。

林思弦用残存的意志搜寻了一圈,这形体室柜子里还真有个温度计。林思弦迷迷糊糊拿来测体温,连定个闹钟都嫌费力气,就近找了个装饰品沙漏,把它倒过来,告诉自己漏完便拿出来。

然而沙漏运转的画面略显催眠,林思弦就这么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便是一片黑暗。

不仅是这个房间,整栋楼都没有光亮,凝滞一般的静寂,仿佛一觉睡到了无人之境,有种被世界遗忘的错觉。

林思弦还没有烧糊涂,知道他没有穿越,只不过是睡了太久,学校已经人去楼空。林思弦没力气起身,掏出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怎么办呢?也许连保安都巡逻完了,就算能走出学校,也联系不上司机,银行卡给了娄殊为,身上分文不剩。

要不然就在这里睡到天明?不过这里连张毛毯都没有。

思考也很费力,林思弦听着远处微弱的车鸣,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灯突然开了。他侧脸看见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

眼眶被突然的光线刺激出一点湿意,林思弦问陈寄:“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发消息,说录视频的支架坏了,”虽然看不见脸,但林思弦觉得陈寄一定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又记不住曾说过的话,“让我拿回去修。”

“你现在来?”

“不然呢?”陈寄的声音由远及近,“你说你明天要用。”

大概是活人的声音带来了一点活力,林思弦终于把自己撑了起来,然后听到一声很短促的:“别动。”

林思弦顿住,随着陈寄的目光看向地上——是自己打碎的水银温度计。

他听见陈寄嘲笑自己:“我第一次见这么没有生活能力的人。”

林思弦很想反驳他,自己从小学开始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所有生活技能都是一个人摸索着学的,绝不是他描述的那种人。

可惜林思弦现在没有为自己辩驳的力气,只能看着陈寄把水银颗粒扫走,装进一个垃圾袋里,然后继续奚落道:“生病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躺,确实是不怕死。”

“怎么,我死了你就解放了?”林思弦全身的力气用来憋这个笑,“抱歉喔,我这人命比较硬。”

“也没你嘴硬,”陈寄今晚话还挺多,“要躺回家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