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5页)
至于本应该出现却没出现的,则是周渔的老朋友南州肥皂厂。她是昨天开展才知道,南州肥皂厂临时退展,一个人都没来。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八月份的时候,周渔跟范广西聊了聊在夏国日化不出众的情况下,怎么打开突破口。后续一直到九月,范广西都跟她有联系,甚至还给她看过新产品和包装。
可以这么说,为了这次广交会,南州肥皂厂可是牟足了力气,用范广西的话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参加广交会,怎么也得出点成绩。”
怎么就突然不来了呢?那前面做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周渔就问了问蒋学怎么回事,但蒋学也不知道,电话打回省厅,那边只给了个模糊的答案:“他们厂目前没能力参加广交会。”
从今年新年后,南州肥皂厂就扭亏为盈了,如今已经十月下旬,不说别的地方,就是梅树村门市部卖出去的肥皂香皂都不少,他们怎么可能没能力?
周渔昨天回到宾馆就打了电话到肥皂厂,却一直没人接,这会儿,莫大海和范广西家里都没有电话的,也就是说,她根本没联系上。周渔只能又给南州市门市部总经理秦月书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查一查怎么回事。
今天一整天周渔都在会场忙碌,也不知道查到了没有?她看着展台上还印着的南州肥皂厂五个大字,不由叹气,希望没什么事。
等着回了粤东宾馆,服务员同志就跟周渔说:“周组长,有个安溪的郑建民同志打了两个电话找您,他说会在电话旁等您回话。”
周渔一听就知道,八成浙东那边已经跟安溪卫生巾厂联系了,厂长郑建民八成是问她情况的。
周渔就借了电话拨了回去。
郑建民很快就接了,周渔先自报家门:“我是周渔。”
一听是周渔,郑建民立时说:“周总,我正想找你呢。我们省贸易团团长贺兰苑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人想要卫生巾。具体的也没说,就问了我们最大产量和成本,还跟我说,我们人过不去,让轻柔纸厂的工作人员代替我们谈判。”
“我心里没底,正想问问你,你也在广交会,你知道吗?”
周渔其实算是卫生巾厂的救星——1980年,浙东省从美国引进了一套造纸设备,哪里想到,因为不懂合同被骗了,发来的则是一套陈旧的二手设备,根本不能启动,损失惨重。
这一损失就是上百万美元,浙东省和引进的主体轻柔卫生纸厂自然不愿意,于是找到了部委的商检司出面,经历了万千辛苦,终于找到了卖方,迫使对方赔付。
但问题是,卖方是个接近倒闭的公司,什么也没有,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套卫生巾设备,价值60万美元,对方愿意赔付这套设备。那会儿是不要就白扔了钱,要的话还算落个东西。
没办法,只能认了这事儿。
这套设备运抵后,轻柔卫生纸厂并不愿意留下——他们认为这东西听着就没什么用处,夏国的妇女们卫生纸才用上几年啊,一个月一毛钱的月经纸都舍不得用呢,怎么可能有人用卫生巾?
恰好安溪县想要办工厂,听说了这个设备,拍板买下了。他们也做过调查,目前日本欧美等发达国家,从六十年代开始,妇女们都已经使用卫生巾了,这是大趋势。
可却忘了,这东西成本太高了,一包卫生巾16片要7毛钱,夏国有几位女同志舍得每个月花七毛钱给自己?这东西出来后,销量有,挺稳定的,但不多,周渔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被饿死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周渔是个干得不错的个体户,就算她是个货郎,只要愿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们也卖。
只是没想到的是,卫生巾进了梅树村门市部,销量居然大了起来,周渔还给郑建民分析过顾客画像——无论是一号店还是门市部,都是在城市的繁华地段,这附近有工作的女性居多,所以才卖得好,甚至,很多外地来的人知道这东西,还要买一堆回去。
郑建民这四个月,日子过得可是舒心极了,他现在就一个盼头——周渔的门市部赶紧开满全国,他们的卫生巾就能卖到全国各地去了。
相较来说,虽然浙东省贸易团是他们本省的干部,但郑建民跟周渔更熟悉,愿意听周渔的想法。
周渔就笑了:“放心吧,就是我们南河商情组提供的信息,外商那边你也放心,我们已经进行过调查,是非常可靠的贸易商。”
她这一说,郑建民才松了口气,连忙道:“这就好!这就好!我就说,我们往上报要参加广交会,都被删掉了,怎么突然会联系我们?如果你,那就对了。”
一听这个,周渔都好奇:“为什么删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