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第4/5页)

于是他们开始四处作案,打着“江相派”的名义招摇撞骗,试图把祖爷引出来,无奈祖爷依旧毫无音信,时间久了,他们也一再怀疑,也许祖爷真的死了!

就在全家即将放弃复仇念头的时刻,身在美国的黄法蓉病入膏肓,深知自己时日不多的黄法蓉对曾经的丈夫四坝头张自沾还是心存愧疚,她不想让张自沾一辈子蒙在鼓里,思考再三,她派了自己的小女儿胡爱华来到大陆,秘密会见四坝头,将曾经的往事一一道出。

这些事情,被秦大宝和秦复悉数掌握了。最要命的是,胡爱华遵照黄法蓉的遗愿返回美国前去了一趟香港,个中缘由无人知晓。

“死了这么久的黄法蓉都活了?祖爷这个老贼肯定没死!”这家人开始狗急跳墙,一方面趁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大肆宣扬算命看相收罗信徒,一方面秘密监视我们这群老坝头,同时派出大量阿宝在香港、广州两地搜罗信息。

1998年,四坝头去世了,他们感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江相派”的人死光了,也就再无任何把柄可抓。

秦复分析,祖爷如果没死,肯定就隐藏在香港,抓了祖爷曾经的兄弟,在报纸上大造声势,不信他不出来!丧心病狂的秦复开始铤而走险,冒充胡爱华和我接触,骗取我的信任后,将我和七坝头骗至广州。

其实直到这一刻,祖爷究竟是生是死,秦复依然心里没底。

不料秦复在香港造声势的这段时间,果真有人和她联系,让她来香港一了陈年旧账。

秦复欣喜若狂,随即带我们去指定的地点报仇。这才有了铜锣湾枪战,秦复被擒的一幕。

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迷信诈骗团伙落网了,公安部通缉了十几年的要犯悉数归案。“江相派”的恩怨也就此了结了。

1999年很快也过去了,新的世纪开始了。

我依旧晚上沏上一壶茶,看着孙子和外孙子跑来跑去,我只有幸福地笑。

我始终没有见到祖爷,仍然不知他是死是活,也不知当初那个给香港警方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祖爷,作为一个符号,纵横整个20世纪,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江相派”作为一个群体,300年沧桑巨变,也已完成了自身的救赎。未来的世界里,还会有算命,还会有诈骗,还会有各种恩怨情仇,但这都不是我们所能顾忌的事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后人的事后人自会有更高的智慧来解决。

我老而不死,苟活于世,大概是上天让我看到人生如梦的命运本质。

我对我的外甥孙子(本文作者)道出这段江湖往事,他悉心听教,意欲把这段往事重笔浓墨搬上文坛,我是赞同的,只不过我对他有一个要求,不要把我们神化,要真实,要原汁原味反映这段历史。

他怕自己无力驾驭这么大的一个题材,每次写完一段都念给我听,当往事变成小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出入,但祖爷的魂,祖爷的魄,他都以力透纸背的笔法勾勒出来,有这一条就足够了。

末了,他又写了一首长诗,念给我听,百年恩怨尽归笔下,以此作为全文结尾,我们爷儿俩都很赞同。

江相赋

康乾御宇洪门立,江相始发四海归。

纳摄阎浮阴阳气,驾率六道五行威。

反清复明云龙志,替天行道风云会。

百家咸集入军马,军马嘶嘶万人杀。

阿宝再逞扎飞事,英耀南传一枝花。

一枝咏荷贵人美,四扇锦屏落天下。

天下术数乱如麻,江相独领一风华。

观风观物观声响,一寸阴阳一八卦。

富贵贫贱风流事,穷通夭寿神鬼察。

横死夭亡未尽情,奈何桥上种桃花。

庙堂商贾肱骨转,胭脂红粉贼当家。

天高地迥金万藏,绿水青山显忠良。

九天碧落铜铃响,地府黄泉六爻荡。

时时处处局里行,处处时时心机生。

袖里乾坤弄日月,草莽虎胆斗饿狼。

三教九流成一线,才子佳人费思量。

占天卜地生死运,威风秒杀拆白党。

生前立下五祖愿,哪管死后浪滔天。

醉里乾坤图一快,天父地母在心间。

方公化成携军马,朝廷八府细细查。

玄烨带卷金刚经,化成禅念悟今生。

半世功名尘与土,两袖清风伴孤灯。

自此再无复明志,江相挥刀向众生。

几世几年几经斗,善恶交杂蹉跎行。

坎离震兑四堂口,几番豪杰几称雄。

一身帛缕一身冤,冤冤相报何时散。

金山银囤齐与天,累累白骨亮杀眼。

白虎飞泪对天啸,天狼战战马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