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揭秘各种算命术的诡异逻辑(第4/12页)

儒为表,修身齐家;道为骨,无为有为;佛为心,度己度人。国学三脉的核心思想都强调自我的修为和境界,唯独算命先生让人们把生命托付给命运和鬼神;古今各个领域的名人几乎都推崇赞叹儒学、道学、佛学,却从没人推崇算命学,只有一群乡野术士躲在阴暗里大肆聒噪,将算命术吹上天。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祖爷在书中反复哀叹:人们都央求算命先生帮帮自己,可谁又能想到算命先生自己每日也活得战战兢兢?人们在如获至宝地揣摩算命先生赐予的金口玉言时,可曾想到算命先生正躲在背后大吞冷猪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佛经里的话也被算命先生曲解了,“为”应该读第二声,是修为、修养的意思,这句话的原意是:一个人如果不修习自己的德行,不提高自己的修养,老天都会灭了你。可居心叵测的人,却把这句话的意思完全颠倒,变成了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誓词。

“江相派”出了个祖爷,是“江相派”的幸运,更是历史的幸运。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算命这个行当呢?还有他不知的猫腻吗?还有他搞不懂的诡异逻辑吗?壮士断腕,只为指迷。丈夫如此,堪称伟岸。

这注定是中国学术史上全面反思中国算命术的黄钟大吕之作,我不知祖爷耗费了多少不眠之夜写这本书,字斟句酌,用心良苦,或许人有了一种信念,就无畏生死,无畏疲倦,强大的使命感催促他不停向前,再向前。收笔之际,祖爷将此书命名为《阴阳指迷录》。

这本书就像祖爷的命运一样,神神秘秘,起起伏伏,祖爷当时没告诉兄弟们书里的内容,几经浩劫,“文革”后这本书终于重见天日……

1948年,我来到了“江相派”。那正是整个帮派风雨飘摇的时刻。

夜里,祖爷不停地写着,修改着,兄弟们都认为他在计算堂口的花销和进账,或是研究新的扎飞之法。

祖爷奋笔疾书,兄弟们也没闲着,除了每日算命打签,有时间便捧起书籍阅读,阿宝们得学会利用闲暇时光补充能量,不光是英耀术,更得学些阴阳五行,甚至诸子百家都得涉猎,在这一行里混,越博学就越有大师范儿。

就连大字不识的二坝头都玩起了斯文,他拿着一本《春宫怪谈》时而挠着头皮问六坝头:“这幅画下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六坝头笑着说:“二哥啊,还是别读带字的书了,伤神。”

“你个臭六子!”二坝头骂了一句,直接问老四去了,张自沾一脸惆怅让二坝头立马觉得问错了人,他转而奔向三坝头:“三儿,这画下面写的什么?”

三坝头看了看,微微一笑,嗲声嗲气地说:“写的是‘二爷,您快来呀,人家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有道理!”二坝头高兴得像只毛驴摇头晃尾。

“三儿,你看的什么书?”二坝头看了看三坝头手中的书问。

“相术,鉴人用的。”

“贱人用的?窑姐的书?哪个窑子里拿的?”二坝头追问。

三坝头一脸无奈:“二哥,甚矣,汝之不惠!”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二坝头很糊涂。

“他骂你是个笨蛋。”四坝头插了一句。

“王八蛋!”二坝头冲向三坝头,三坝头一溜烟笑着躲了出去。

我作为一个新人,不敢随便插话,这个时候只是偷偷地发笑。但就是这一笑,也被二坝头发现了。

“你个大脑瓜子笑什么?”

我脸一红,不知如何应答。

“怕什么!想笑就笑出来嘛!”二坝头拍拍我的脑袋。

“嗯,呵呵,哈哈哈哈。”我大笑。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我不知这种兄弟们之间的其乐融融早已是明日黄花,一场大的灾难正慢慢逼近。

几个月后,六坝头被钱跃霖毒死了,三坝头等人造反了,祖爷大开杀戒了,逼死钱跃霖,大战秦百川,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祖爷满身是血勉强站上江相之巅。

就这样,祖爷走完他的民国岁月,四大堂口几百号兄弟跟他步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新时代。

蒋介石的算命预言

刚建国那会儿,天下并不太平,国民党残余部队、无孔不入的特务、山中的大土匪、各地的“会道门”,各种黑恶势力交织在一起,他们在蒋介石“反攻大陆计划”的感召下串通一气,意欲颠覆新生的共和国政权。尤其“会道门”这一块儿,在中华大地根深蒂固,乃至之后斗争了几十年,仍旧忽明忽暗、余火未尽。

祖爷统一“江相派”不久,镇守四川分舵的二坝头就传来消息,说四川又出了一位老神仙,号称开了“天眼通”,天眼通也叫千里眼或阴阳眼。据说有这种功能的人可以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你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会指着你旁边空空的座位说你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吓得你鸡皮疙瘩起一身。再如他去你家里做客,聊天期间,他会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告诉你门口进来两个死去的小孩,在倾听大家说话,搞得你后脊梁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