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大算命先生纵论各种算命骗术(第3/10页)

江飞燕在一旁听得止不住想笑。

秦百川哈哈大笑:“这就是心易断?”

祖爷说:“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以当时的物景定吉凶的。比如买卖人来问生意,恰巧赶上天降大雨,算命先生就会告诉对方,‘水为财,这个外应就是告诉你将来一定买卖兴隆!只不过雨水过大,财多必生灾,需要破财免灾。’

“再比如有人要买房子,请这种算命先生一同跟随当参谋,快到目的地时,正巧看到两只狗咬架,算命先生就会说,‘回去吧,这个房子买不得。两狗相争谓之‘狱’,你搬进这个房子会有牢狱之灾。”

秦百川点点头说:“这个外应论还是有些道理的。”

钱跃霖说:“这样的低级骗术,老百姓会信?”

祖爷笑了:“骗术的世界里,老百姓的智商没有底线。再低级的骗术总有那么一群人出来应和,芸芸众生,张三不信李四信,李四不信王五信,骗术追求的是概率。”

钱跃霖深深点头,而后说:“这一套和北方盛行的‘走马阴阳术’有一拼。”

“愿闻其详。”祖爷之所以抛出这个话题,就是要让各派掌门人说一说他们当地的新奇骗术。

钱跃霖手捋胡须,侃侃而谈:“‘走马阴阳’号称是一种风水术,使用者将其吹嘘得神乎其神。普通的风水师看风水都要拿着罗盘实地勘察,先定八卦方位、龙脉走向,再观五行生克、六兽吉凶,而‘走马阴阳术’却不一样,他们不借助任何东西,只在你院子里转一圈,如同走马观花般迅速,马上给出吉凶答案。”

“准吗?”秦百川问。

“呵呵。准不准只有鬼知道。他们有一本秘籍,号称《走马阴阳心法》,老朽有幸,获得一本,打开一看,全是模仿我‘江相派’的《军马篇》风格,只不过文辞粗俗易懂,是专门讲给目不识丁的老百姓听的。说白了就是两头堵的白话烂诗。”钱跃霖说。

“钱爷详细说说。”祖爷眼睛一闪一闪,举起酒杯。

钱跃霖深饮一杯后,一口气背出了《走马阴阳》的核心口诀,在座各位无不佩服这老家伙的记忆力。

门前两棵树,此户两姓住。

背后有一湾,需防淫妇乱。

门口对茅房,小儿命不长。

十字交叉口,早晚出少亡。

宅高八面敞,扁担挑不响。

宅低雨水积,正财旺又旺。

……

祖爷认真听着,细细揣摩这些断语,果真是真假合参,合辙押韵而又通俗易懂。

这些口诀中或多或少地夹杂了“杨公风水”的一些知识,这是真东西。可转念又一想:真假又有什么用呢?“杨公风水”可谓中国最大的风水流派,它的创始人杨筠松一生致力于风水术的开发,名气大到可以和孟子相提并论,可最终的结局却惨得要命。

就像彭真人当初说的那样,算尽天机的人,最终没一个有好下场。他们窥破了天机,玩转了五行,想借此造福于民,却往往事与愿违,何故?忽略了人作为一个主体自身修为的重要性。风水也罢,八字也罢,奇门也罢,都是外物,将自己的前途命运托付给外物,本身就是失去自己的做法。天人合一,人心为要,不强调自身的修为、境界的提高,一切外物法事都是镜花水月。

杨筠松生在晚唐,绝顶聪明,九宫八卦、七星龙脉无所不通,靠风水术行走江湖数十载,名声大噪。无数学徒蜂拥而至,争而效仿,这便打开了罪恶的闸门。人们都信风水了,自身的道德修为不管了,作奸犯科的、图谋不轨的、阴谋乱政的,都企图靠风水术助自己一臂之力。

公元900年,虔州的军阀卢光稠找到了杨筠松,让他帮自己调阴宅风水,以实现自己的皇帝梦。杨筠松使出浑身解数,将卢光稠老母的坟地动迁,迁到一块风水旺地。事后,卢光稠设宴答谢,在酒里给杨筠松下了毒药,卢光稠心想:你能给我调风水,就能给任何诸侯调风水,我必须弄死你,才能以绝后患。

可怜的杨筠松不知不觉中喝下毒酒。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腹痛,忙问徒弟:“我们现在走到哪了?”

徒弟回答:“此地名曰‘药口’。”

杨筠松听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药口,药口,药已入口。我命休矣!”

一代风水大师就此含恨而逝。

每每想起这些古代大师,祖爷都唏嘘不定。中国的能人太聪明,能窥破无数天机,他们发明了阴阳五行,发明了九宫八卦,发明了各种各样的算命方法,却始终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倒是一些看似愚钝的人却浑然天成,他们不懂什么阴阳、什么八卦,只懂好好做人,对得起良心,却个个儿孙满堂,一生安康,此正所谓: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