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关实质(第6/9页)

这什么话?明显地有轻薄的意思,沙红霞的脸涨得通红,但又不好认他的话。省气象台的赵副台长知道石工的招数,替他解释:“他也就是以酒盖脸,说酒喝多了会抱着别人哭。”

石工晃着手上的酒杯,洋洋得意地说:“我抱着你笑吧,怕是作风有问题;我抱着你哭,是需要你的爱护,借你一个肩膀和温柔……”

沙红霞的脸色由红转成煞白,她实在难以忍受这个石工的骚扰,觉得没有必要为於台撑什么台面。

朱一梅见石工还想说下去,就上前打岔:“石工,我和你喝,我不怕出事。你抱我哭,抱我笑,抱我摔跤都行。”

於台乐了,告诫石工:“你不要抱她,她是柔道高手,一抱就让你人仰马翻,浑身骨头至少疼三天。”

大家哈哈大笑,有人问於台是不是吃过苦头,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除了骨头疼还有什么地方疼?於台不做回答,暧昧地笑笑。

石工对出来搅局的朱一梅很不满。他想整她一下,将两个大杯子倒满了,要和她来一口闷。

朱一梅不敢端面前的酒杯,为难地看了於台一眼,指望於台替她挡一下。哪知道於台扬扬下巴,示意她和石工干杯。

朱一梅将一大杯白酒像喝啤酒那样咕噜噜喝下,拿起筷子想夹口菜吃,菜还没到嘴边,酒就涌上了喉咙眼。她连忙站起身,捂住嘴往外跑,一副要喷射而出的样子。

石工哈哈大笑,说“倒也,倒也!”

沙红霞拉下脸,直愣愣地谁也不看就将手上的大半杯果汁一股脑儿倒在面前的半盘油焖大虾里,起身出去看朱一梅。

这等于摔脸子给在座的看了,一帮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於台见此,赶紧解释:“这个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大家有所不知,她是副省长姜松岩的妹妹。”

赵副台长说:“难怪,难怪,小姐脾气。”他感慨於台这里藏龙卧虎,他们省台最有家庭背景的也只是一个厅级干部子女。他关照石工接下来对沙红霞她们要礼貌些。

沙红霞到洗手间,见朱一梅用手指在嘴里抠着吐,吐得身体痉挛。她轻轻地拍了两下朱一梅的后背,给她递了几张纸巾后跑了出去。她闻不得呕吐物的刺激味道。

待在外面等朱一梅的沙红霞忽然想到柯易平,在下面区县搞检查的他这时候也应该在酒桌上,喝酒时会不会像石工那样丑恶?她有些担心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里听到柯易平那边声音嘈杂,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是在酒桌上。

沙红霞问柯易平身边有没有陪酒的女同志。柯易平说女同志没有,有三陪的小姐。沙红霞嗔他脸厚,告诫他少喝点酒,注意点儿个人形象。

说迟了,柯易平的舌头已经大了:“我……这是,适应基层工作,我这是入乡随……俗,我这是……”

沙红霞恼了:“你这是,你这是什么?你这是王八蛋!你哪能够在基层单位喝成这样?你回来我好好找你算账。”

柯易平真是喝多了,说那就不回来了。

沙红霞挂了电话,站在那儿生了一会儿闷气。朱一梅踉踉跄跄地从洗手间出来,沙红霞上前扶住她。

回到座上沙红霞没好声地说:“来来来,我陪诸位领导同志喝。”

满座没有一个人应答,石工硬着头皮站起来说:“姜小姐,我敬你一杯。我干,你随意。”

沙红霞嗤笑道:“你搞错了,我姓沙,是气象台的技术人员,不是什么姜小姐。”

石工谦恭地说:“我说错了,再喝一杯。”

於台赶紧打圆场,说大家喝酒都随意,吃完饭找个茶楼打牌去,继续尽兴。

吃完饭以后,沙红霞只管送朱一梅回家,於台带客人去茶楼打牌还是干什么去,她不想问,更谈不上陪他们去。

沙红霞也还是喝多了,送朱一梅回家后酒劲儿上来了。回到家,对母亲喋喋不休,嘴里还开了花。

“你说这个人吧,太势利狗眼,一听说我们家和姜松岩的关系,就认为我要飞黄腾达了,就对我换了一副嘴脸子……真他妈的势利。”

沙老太听不下去,教训她:“你是大学生,国家干部,又是个女同志,嘴里不能不干不净的。”

沙红霞说:“我就骂他们这些王八蛋,外面不能骂,家里骂还不行?”

沙老太说:“好,好!那我替你将窗子关上。不要让周围邻居听见。还有,你喝点儿水润润嗓子再骂……”

4

周五的下午姜松岩从上海开会回来,在云邑市机场的停车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不到他走近,她上了一个尾数999的白色奔驰。

姜松岩想,他不会看错,这个人一定是蔡未末。到他坐上车以后,视线中的奔驰车已经没有了踪影。